林清禾往门口看了一眼,很快识趣起身:
“宁总,那我先去天玺台给你收拾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
钟映宁点了点头。
待人离开后,陆之珩这才迈着长腿慢悠悠走进来。
视线一瞬不瞬落在映宁身上,仿佛要把人盯出个洞来似的。
钟映宁懒得理他,动了动身子,翻身侧躺,拿后脑勺对着陆之珩。
“”陆之珩拉开椅子,往床边一坐,问:“腿还疼不疼?”
钟映宁没说话。
“你就非得用这种态度对我?”
陆之珩看着她那黑漆漆的脑袋,又好气又好笑,“钟映宁你是小学生吗?一有什么不高兴就不开腔不理人?闹绝交呢?”
映宁还是没说话。
她觉得烦。
烦透了。
为什么陆之珩突然会变得这么阴魂不散,哪哪都有他?
从前她需要的时候,电话打烂他都不接,就算接了也是敷衍了事。
现在不想看见他了,他又跟那电脑病毒似的,线面繁殖,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甚至有些后悔。
早知道两人会走到这一步,早知她会有想结束的一天。
当初陆之珩主动提离婚的时候她就该答应的。
陆之珩终究不是顾景初,这段可笑的婚姻对她来说,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饮鸩止渴。
见人一直不吭声,陆之珩嘴角一点点压平。
很快,他起身,接着拉开被子,迅速往床上一挤,不由分说将钟映宁拽进了怀里。
“放开我!陆之珩你是不是有病?”
映宁本就生着病,哪有力气挣脱,挣扎的样子在陆之珩看来跟小孩儿玩闹似的。
“我是有病,你给我治治?”
钟映宁回过头,恶狠狠瞪着他。
病床是单人的,逼仄狭窄。
加上陆之珩身材高大,两人的距离被迫拉近。
近到陆之珩能看清映宁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
看见她水盈盈的瞳仁因为生气,在眼眶里微微发颤。
他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才压住心口那股躁动。
“每天都在生气,哪有那么多气要生?嗯?”
“不该问你?”钟映宁没好气白他一眼,“你少在我面前晃,我就不会生气。”
“真不在你面前晃,你又不乐意。”
陆之珩嗤的一声笑,语调懒洋洋的,“以前是谁总说离不开我,要二十四小时都看见我?”
他说的一点不假,从前映宁就是如此。
刚在一起那会儿,她对陆之珩那张脸的痴迷程度达到顶峰。
时时刻刻都想见他,一颗心全吊在他身上。
他工作忙,映宁去公司找他,就因为他说办公室禁止外人进入,她就乖巧地坐在公司楼下,一坐就是一整天。
他参加饭局应酬,映宁想跟着一起,他一句不方便,映宁就待在大门外的车子里,从天黑等到天明。
那是映宁第一次这么迁就一个人。
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只要能看见陆之珩那张脸,再多的阴霾也会一扫而空。
而如今,她不想看了。
他跟顾景初一点也不像。
“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想看见了不行吗?”
尖刺一般的话回怼过来,陆之珩沉了沉脸,接着轻笑,笑意却毫无温度:
“那你想看见谁?西装的主人?陪你打高尔夫的人?还是两个本就是同一个人?”
“钟映宁我真挺好奇的,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钟大小姐不顾腿伤,也要去球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