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黎累得不行,抬手按了按眉心,这才看向另外三个高层,他们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复杂。
“把傅斯年弄走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要辛苦各位配合审计,把公司这几年的账,都理一遍。”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病气,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特别是跟我父亲遗嘱执行有关的所有文件,全部找出来,整理好送到我这里。”
容黎停了一下,目光扫过三人,冷得吓人。
“我要亲自看。”
“尤其是那份最后定了继承权的遗嘱,我要原件。”
没几天傅斯年被当众赶出公司,这事儿在容氏集团内部炸开了锅。那些以前跟着他混日子、捞油水的人,一个个都坐不住了,整天提心吊胆。
容黎还想着要更快更狠的动作起来,才能打那些个“蛀虫”一个措手不及。他根本不给这群人互相通气或者想办法抵抗的机会。
而且因为自己的坚持,慕笙也给自己带来了专业的团队,配合着公司的审计、法务和财务三个部门,高效率地把整个容氏集团翻了个底朝天。查的重点,就是傅斯年经手过的所有项目和钱款。
一时间,公司里人人自危。
容黎最近绝大部分时间都自己待在总裁办公室。落地窗外面灯火辉煌,屋里却飘着一股消毒水和药混在一起的味道。他的办公桌边上,总放着一杯温水和好几个药瓶。
看文件的时候,他还会忽然停下笔,抬手用力顶住自己的胃,额头上全是细密的冷汗。他得靠着缓好一会儿,才能继续手里的工作。
容黎近几日十分忙,慕笙也几乎成了他的影子,帮他挡掉所有不必要的会议和应酬,把最重要的信息筛出来,送到他面前。她话很少,做事却快得惊人,给容黎隔开了一切明里暗里的麻烦和试探。
容黎对此十分感动也下意识的对慕笙更加好奇了。
一份又一份的审计报告送进来,上面的内容看得人心惊肉跳,把公司内里那些烂疮烂肉,全都血淋淋地揭开了,摆在容黎面前。
挪用公款去填自己投资的窟窿。
虚报项目款,把钱装进自己口袋。
用关联交易的手段,把公司的优质资产,用极低的价格转到他自己控制的空壳公司名下。
就连公司给员工买节日福利的钱,他都敢伸手克扣
傅斯年,他怎么敢的!!
每一笔,每一件,金额都大得吓人。傅斯年就是钻进米仓里的一只肥硕老鼠,啃噬着容氏的根基。而容昭昭,他的老婆,公司的副总,在这些报告里,名字也频繁出现。很多不合规的项目审批单上,都有她清清楚楚的签名。
到底是他们合谋,还是容昭昭被她老公哄骗着签的,这个还有待商榷。
t突然他拿起了一份报告,是关于城西一块地皮被违规低价转让的。他越看,手抖得越厉害,最后没忍住,把报告狠狠摔在桌子上。
水杯被震得晃了一下。
胃里猛地一阵绞痛,他“嗯”了一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怎么了?”
慕笙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走过来,熟练地拧开药瓶,倒出两颗药递给他。
容黎看到慕笙拿着药的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马上接过来,就着温水吞了,随后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靠在椅子背上。他缓了很久,才慢慢睁开眼睛,眼底全是压不住的火气和冰冷的失望。
“没什么。”
他嗓子有点哑,指着桌上那份报告。
“我只是没想到,我爸拼了一辈子的东西,他人才刚走,就让他的好女儿,好女婿,给蛀空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