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明星,怎么可能一个电话就能调动安保,还能搞什么追踪定位?
还有她之前对自己病情的了解
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事!
慕笙挂了电话,转回头,正好撞上容黎那双充满了探究、审视和无数问号的眼睛。
病房里刚刚因为争吵而升高的温度,瞬间掉到了冰点。
“傅斯年。”
“他刚才在医院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地上出现,情绪很不稳定。”
“手里,很可能拿着非法的枪。”慕笙没有躲开他的视线,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傅斯年?拿枪?在医院附近?他想干什么?!
“他还敢来?!”
容黎的火气“噌”地一下就顶了上来,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慕笙伸出一只手,一把将他的肩膀按了回去。
“这就是你说的‘活一天算一天’?”慕笙盯着他,眼神揶揄。
“你想让他拿着枪冲进来?然后呢?跟他一块儿死?还是让他一枪打死你这个‘短命鬼’,正好称了他的心?”
她的质问让容黎激动地心情一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一定是想拉我垫背。
“所以,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慕笙的声音里有一种让人无法反抗的力量,她微微弯下腰,靠近容黎,那双清冷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看着他眼底翻滚的惊和怒,还有那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第一,留在这儿。赌傅斯年找不到你,或者赌医院的保安能在他开枪前拦住他。”
“第二,跟我走。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接受最好的治疗。我父亲投资的一个医疗实验室,正好有一项针对晚期胃癌的新型靶向治疗方案,在找志愿者做三期临床试验。”
“成功率比你现在这样等死,要高得多。”
新型靶向治疗?
志愿者?
容黎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丝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叫“希望”的火苗,在他心里那片绝望的废墟上,挣扎着闪了一下。
他看着慕笙近在咫尺的脸,她眼睛里没有可怜,没有施舍,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认真,和一种豁出去的赌博。
“为什么?”
容黎的嗓子干得厉害,带着浓浓的想不通,和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脆弱。
“为什么帮我到这个地步?”
“慕笙,你到底是谁?”
慕笙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避开了他那道能刺进人心的目光。
她没有直接回答那个“是谁”的问题,只是重新坐直了身体,又拿起了那个削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削了起来,长长的果皮又一次垂落下来。
她的侧脸在病房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看不真切。
“为什么?”
她轻轻地重复了一遍,小刀划过果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这安静的病房里,听得格外清楚。
过了好几秒,她才又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丢进了深潭里,在容黎心底漾开了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大概是因为很多年前,维也纳金色大厅,那场慈善义演。”
她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手里转动的苹果上。
“你弹了首自己写的曲子,《冬日的微光》。”
“那天外面雪下得很大,天特别冷。但那首曲子让我觉得,再冷的冬天,也总会有一束光能照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