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空洞,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要可怕,因为它代表着彻底的放弃,彻底的死亡。
“不不可能”容母的嘴唇哆嗦着,牙齿都在打颤,发出的声音破碎不堪,“容黎,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这是大逆不道!你会天打雷劈的!”
她还在用那套陈旧的、自以为是的道德枷锁试图捆绑他。
可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早已挣脱了那条锁链,哪怕挣脱的过程鲜血淋漓,也在所不惜。
容黎没有再说话。
他就那么站着,沉默地,耐心地,像一个等待行刑的刽子手,等待着对方亲手将头颅,放上断头台。
一旁的容昭昭,在最初的震惊过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贪婪和恶毒。
断绝关系?
这不正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只要容黎这个碍眼的家伙滚出容家,那整个容氏集团,不就都是她的了?
她凑到容母耳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怂恿道:“嫂子!你怕什么!他这是在吓唬你!你别被他骗了!”
“签!我们就签给他看!”
“他以为他是谁?离了容家,他什么都不是!到时候,我看他怎么跪着回来求我们!”
“嫂子你想想,只要他签了字,整个容家,就再也没有他说话的份了!公司以后就是我们的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容昭昭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剂毒药,精准地注入了容母本就摇摇欲坠的理智之中。
是啊。
她在怕什么?
她才是容夫人!容家真正的女主人!
这个逆子,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逼她妥协,逼她向那个叫慕笙的贱人低头!
他敢做初一,自己就敢做十五!
怒火和被背叛的耻辱感,瞬间冲垮了容母心中最后一道防线。那股熟悉的、掌控一切的欲望重新占据了高地。
她要让他后悔!
她要让他知道,忤逆自己的下场!
“好好!容黎,这可是你逼我的!”
容母猛地一抬头,眼中迸发出怨毒的光芒。她一把抢过桌上的签字笔,因为用力过猛,指节都捏得发白。
她不再看协议的内容,只是死死地盯着甲方签名栏上,那个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名字。
然后,她几乎是发狠一般,在乙方的位置上,一笔一划,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最后一笔,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笔狠狠地甩在了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整个会议室,死寂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签了字的协议上。
慕白冷静地上前,拿起那份协议,仔细地核对了一下签名,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印章,蘸了蘸助理递上来的印泥,干脆利落地在两人的签名处,各自盖下了一个鲜红的印章。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声音清晰而沉稳,像法庭上最后的宣判。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双方在意识清醒、无胁迫的情况下自愿签署此协议,协议内容即刻生效。一式三份,双方各执一份,律师所存档一份。”
“从法律意义上来说,自2023年x月x日15时27分起,容黎先生,与容家,正式断绝所有亲属关系。双方名下财产已按照协议内容进行分割,从此再无任何法律上的权利与义务。”
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