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顶嘴!”李洪山气得又是一阵踉跄,要不是李明德扶着,他能直接气晕过去。
“爸!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李明德急得满头大汗。
“容黎那小子说得很清楚,这是最后的通牒!《凤谋》但凡出一点问题,他立刻就把东西交上去!到时候不光是明城,我们整个李家都得被拖下水!”
怎么办?
李家要完蛋了?就因为一个他们从没看起过的外孙?
“那就让他投!让他拍!”李明城的老婆王芳带着哭腔喊道,“不就是一个项目吗?给他!钱我们不要了还不行吗?”
“你懂个屁!”李洪山一口气没上来,吼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这不是一个项目的事!这是他把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今天他能为了《凤谋》威胁我们,明天就能为了别的东西再来一次!我们李家,以后是不是要听他一个黄毛小子的号令?”
是啊,有了这个把柄,容黎就等于捏住了李家的命脉。
李洪山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地上的瓷器碎片。
他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得可怕。
“录音里,你在跟谁说话?”
李明城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回答:“是是我在北美那边的项目合伙人,叫张超。”
“这个张超,可靠吗?”
“他”李明城喉咙发干,“他拿了我天大的好处,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不敢”
“蠢货!”李洪山打断他,眼神阴鸷得吓人,“容黎能拿到你的录音,就说明这个张超早就不可靠了!或者,他已经落到了容黎手里!”
李明德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爸,你的意思是”
“一条绳上的蚂蚱,死了一个,另一个也活不了。”李洪山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但如果,绳子断了呢?”
他不再看吓傻了的二儿子,而是转向大儿子李明德,下达了不容置喙的命令。
“给你三天时间,动用所有关系,去北美。”
“找到那个张超,让他永远闭嘴。”
“不能动《凤谋》我们不能动了”李明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像是被扼住了喉咙的鸡,嘶哑而绝望,“大哥,你快,快去给投资方和院线那边打招呼,千万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小动作!”
李明德的脸颊肌肉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他刚刚才放完狠话,转头就要去赔笑脸,去安抚别人。
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我我知道了。”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屈辱,愤怒,还有深入骨髓的恐惧,像毒藤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被一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小辈如此羞辱!
李洪山被扶着坐回沙发,粗重地喘息着,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在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他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里全是容黎那张云淡风轻,却又掌控一切的脸。
那头被他们抛弃的丧家之犬,真的长成了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他们动不了容黎,甚至不敢再有这个念头。
可是就这么算了?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踩着李家的脸面,耀武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