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了几秒。
慕笙收紧了手臂，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他肯定希望你守住容氏，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是为了一辈子的心血不被那些人糟蹋。”
容黎转过身，没吭声，只是转身将她紧紧揽进怀里，把脸埋进她温热的颈窝。
他身上平日那种清冽的、带着距离感的冷香，此刻透出了疲惫。
慕笙能察觉到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了过来，那副永远紧绷的肩膀线条，终于有了片刻的松懈。
“我怕我做不好。”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动摇。
“胡说。”慕笙腾出一只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迷路的孩子，“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再说了，你不是一个人，有我呢，我陪你一起。”
怀里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慕笙都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
然后，她察觉到容黎重新站直了身体。
那股卸下的力道又凝聚了起来，他却没有放开她，只是在她耳边提醒：
“快喝，牛奶要凉了。”
慕笙笑着摇了摇头，拿过牛奶，一饮而下。
“快休息吧，明天还有董事会要开呢！”
“好！”
容黎吻了吻慕笙的额头，两个人直接回卧室休息。
第二天，容氏集团顶层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旁，坐满了公司的董事，气氛可算不上融洽。
尤其是以张董为首的三位老股东，脸上那副“我是为你好”的沉痛表情。
容黎坐在主位，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人好像在走神。
“咳。”张董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率先发难。
“容黎啊，不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倚老卖老。”
“你看看公司最近的股价！就因为你处理魏明远那点私事，闹得满城风雨，给公司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容老先生一辈子的心血，被你当成斗气的工具！”
他旁边另一位王董立刻敲边鼓。
“是啊，你太年轻，做事太冲动！我看，你还是先卸下ceo的职位，暂时由我们几个老的代为管理，等风波过去了再说嘛！”
“说完了？”
容黎终于停下敲桌子的手，抬起眼皮看向他们，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董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背过去。
他拍着桌子，唾沫星子都快溅出来了：“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是为公司好！”
“为公司好？”
容黎把这四个字在舌尖滚了一圈，慢悠悠地重复，尾音拖得有点长。
然后朝身后的秦小姐抬了抬下巴。
嗡的一声。
会议室的大屏幕亮了，刺得人眼睛一眯。
紧接着，一段音频毫无预兆地炸开。
一个油腻谄媚的男声响彻全场：“张董您就放心！只要您在董事会上带头冲锋，把姓容那小子拉下来，魏先生答应的数，一分都不会少”
张董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骨头，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时，膝盖撞在桌沿，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指着容黎的手指抖个不停：“你你窃听！这是犯法的！”
“犯法？”
容黎懒洋洋地靠回椅背，笑了一下。
“行啊，那咱们看看下一个，够不够得上犯法。”
他甚至都没回头，只说了两个字。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