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汪汪汪!”
学堂门口,一只大黄狗都快要将尾巴摇断了。
此刻见到赵满仓和方子期,不停地在周边蹦跶,狗眼中满是谄媚。
“阿黄!”
“今日又胖了!”
赵满仓嘟囔一声,随即从兜里面掏出一小块肉饼塞到那只叫阿黄的狗嘴里。
阿黄吃完之后,尾巴摇晃的速度就更快了,就像一个正在加速的螺旋桨。
方子期摸了摸阿黄的狗头,他可没有多余的肉饼喂狗,只是拿了一小块杂粮饼做做样子罢了。
这条大黄狗名如其色,就叫阿黄。
说起来算是族学的族狗了。
一直在族学里面负责看守学堂。
至今估摸着已经有两三年了。
算起来,这阿黄还是方子期名义上的‘师兄’!
在族学门口玩了一会儿狗,方子期和赵满仓走进学堂。
刚走进去,方子期就发现自己的小堂哥方文舟正在紧张着拿着一本《说文解字》在那里看。
这可是夫子今天要考教的内容。
方子期进去的时候,方文舟也看到了方子期,脸上的紧张之色更甚了!
他的卷王堂弟又来了!
方文舟舔了舔嘴唇,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去县城的学堂读书,心中的忐忑感跟着少了许多。
到时候就能避开这个梦魇了!
一天乏味的读书生涯很快结束。
现在方夫子已经不局限于在课后给方子期开小灶了,甚至是课堂上,在众人发起郎朗读书声的时候,方夫子都会特地来到方子期身旁,检查方子期的学业。
“《孝经》和《千字诗》都已背熟了?”
“果然是天赋异禀!”
“子期,接下来你倒是可以粗略地看一看《中庸章句》和《论语集注》了!”
“这都是四书的内容。”
“照着你这个学习劲头,恐怕要不了一年,就能去甲班学习了。”
“子期!”
“你是老夫教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
“万不可懈怠才是!”
“对了子期。”
“你父亲此番可要下场县试?”
方夫子询问道。
“我父亲说他现在对各种知识和内容掌握地还不够牢固,所以想着再等等。”
方子期如实道。
他爹确实有些读书天赋,但是一直在偷学,而且之前一直还要忙着农活和打短工。
现在虽然得了抄书的轻松活儿,但是读书岂是一日之功?
现在让方仲礼下场考县试,他确有把握。
但是方仲礼想着再精读个一两年,到时候争取一次性将县试和府试一起过了。
省得到时候还有挫败感。
“嗯。”
“如此也好。”
“告诉你父亲,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我。”
“对了,《中庸章句》和《论语集注》可曾买了?”
“如若没有,去我那拿去看吧。”
“回去之后抄录一遍下来。”
“上面还有我对《中庸章句》和《论语集注》的一些注释。”
“应当对你有所帮助。”
方夫子轻声道。
“多谢夫子!”
方子期很是感激。
自从他开蒙以来,这位夫子可是一直真心实意地在帮他。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
每次都是借阅夫子的藏书回去抄录。
夫子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
等方子期归家不久。
大伯方伯山又带了几个大食盒走了过来。
此刻方伯山脸上少了一些愁容,多了一丝欣喜。
大伯回家之后,就召集众人议事。
大伯将食盒放下,随即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打开箱子后。
众人目光一凝
一个个小银锭格外吸睛。
“这里是一百两银子。”
“爹娘!”
“二弟三弟!”
“孙员外说了。”
“这一百两银子,二弟同三弟平分!”
“也算是报答了这么多年你们的供举之恩了。”
“另外我昨天给爹的十两银子,就当是给爹娘的体己钱了。”
“但是这家,势必是要分的。”
大伯态度十分强硬。
大伯母赵氏死死地盯着那些银锭,心疼地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
但是她知道,现在可不是上手的好时机!
只有成功分了家,他们大房才算是脱离了这个火坑!
“二弟三弟。”
“你看你大哥,对你们可真好!”
“这百两银子,在咱们村谁家能拿出来?”
“你们也就是承了你大哥的恩情!”
“这一下子就发达起来了!”
“你们可得记住了!”
“这是你大哥给你们的银钱!”
“你们可得感恩!”
大伯母赵氏在一旁酸言酸语道。
“大嫂,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大哥给的银钱?难道不是大哥还回来的银钱吗?”
苏氏翻了个白眼道。
“行了!”
“别吵了!”
“老大!”
“你既铁了心了要分家。”
“就随你们吧!”
“分家是要找族长过来见证的。”
“老三!”
“你去将族长请过来。”
“将村长也请过来。”
老爷子方守义叹了口气道。
“按照老理说。”
“分家的时候大房要多分一些。”
“父母双亲也要跟着大房一起生活”
老爷子方守义话音刚落
“爹!”
“二弟和三弟这么多年供我读书已是极不容易了!”
“所以这分家的时候一定是要平分的!”
大伯方伯山急忙道。
老爷子方守义嘴角跟着抽了抽。
这话说的
旁人还以为他这大儿子多么注重孝悌谦让呢!不想着去占弟弟的便宜。
但是现在之所以要求平分家产,不就是不想他们老夫妻跟着大房一起住吗?
老爷子方守义虽然话不多,但是不糊涂。
但是奶奶柳氏就不一样了。
此刻在一旁嘟着嘴道:“老大,你慈心仁厚,但是老祖宗的规矩是不能改的,大房合该多分一些,分个四成也好。”
“回头我和你爹再留一些体己钱,你放心,我和你爹也不会每天都跟着你们在县城住,一年跟着你们在县城住个个月就算是不错的了!”
“我们还得回村子里种地呢!”
奶奶柳氏笑呵呵道。
大伯方伯山脸色突兀地变得僵硬起来。
他的目光瞥向自己的妻子赵氏。
有些事他作为男丁不好张口。
“娘!”
“你们回头若是想去县城里同我们住几天,你就托人捎个话来,我让伯山直接来村里接你们就是了!”
“但是县城的宅子到底是孙员外送的。”
“宅子就那么几个房间。”
“可比不得家里宽敞。”
“爹娘要是住得时间长了,指定不习惯!”
大伯母赵氏措辞清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