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老宅。
西厢房。
方仲礼今天多喝了几杯酒,此刻的精神还很亢奋。
他中了县试,他儿子是县案首!
扬眉吐气了!
也算是给自己这么多年的偷学生涯一个交代。
当然了。
县试只是个起始点。
接下里,还有更严峻的府试甚至是院试!
想到此。
方仲礼强行打起精神来,准备再看会儿书再睡觉。
“爹。”
“今天孙员外说的徭役之事,你可是知道什么内情?”
方子期询问道。
当时在饭桌上,他不好直接问。
“你小子,怎么开始关心这些事了?”
方仲礼重新梳理了一下脑子才开口道:
“孙员外说了,这一次服徭役要死人,死一批人!”
“而这又不是兵役。”
“那就只能是边境给那些士兵当劳力了。”
“做一些运输粮草、修建军营之类的活儿。”
“当然了。”
“若是遭逢大战。”
“说不定也会被拖出去到战场上当炮灰了。”
“哎!”
“北方的鞑子。”
“可从来没消停过。”
“咱们禾阳县位处于大梁腹地,尚且还没有鞑子洗劫。”
“据说辽东那边,因鞑子祸事,十室九空啊!”
“任何朝代,只要打上了仗…那就指定没好日子过了。”
“所以这一次的徭役,咱们肯定要用银钱顶的。”
“不过这消息孙员外能提前知晓,恐怕县城中也有不少有钱有势的人也能知晓”
“今年这顶徭役的价钱怕是要涨。”
方仲礼在一旁分析道。
“涨得再高,这银钱也得花。”
“不管怎么样,保住命才好!”
“咱们一大家子,一定要整整齐齐的。”
“好在咱们不在边境。”
“这打仗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咱们。”
苏氏在一旁感慨道。
“如若边境打仗打得急了,真要是征召兵役的话咱们也是躲不过去的。”
“所以”
“咱们家要尽早出个秀才了!”
“秀才功名能免除两个成年男丁的徭役或兵役。”
“到时候爹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方子期抬起头,一脸认真道。
读书人的特权,还是很好用的。
“娘子!”
“去给我冲一碗甘葛饮来!”
“等醒了酒,我要继续读书!”
方仲礼此刻如同打了鸡血般,一脸认真道。
夜深了。
方子期耳边仍旧传来他爹郎朗的读书声。
他们这个小家,才刚刚有了起色,所以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方子期一家人在老宅待了几天就回了县城。
临行前,老爷子方守义特地将他叫进正堂。
“子期。”
“这是二两银子。”
“钱不多,拿给你读书用的。”
“不要叫旁人知道了。”
方守义刻意叮嘱道。
当方子期拿着二两银子回来的时候。
方仲礼都显得很意外。
“爹娘居然愿意拿钱给咱们子期读书?”
“这太阳…看来是真要从西边出来了。”
“这在以前,是万万不敢想的事啊!”
苏氏惊叹道。
“娘子。”
“爹娘虽偏心大哥。”
“但是不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