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没了…没了”
“这人命…怎么这般轻浅,说没就没了。”
“说好了中榜后同去吃酒呢!”
“你家少爷此番榜上有名啊!”
“第八十九名就是赵兄啊!”
“赵兄只需再等一日…不…半日也好啊!”
“努力了这么久”
“不惜搏上性命!”
“怎么连榜也不曾看到”
方砚秋此刻很伤心,热泪夺眶而出!
在府试的考场上,他们同出臭号。
彼此打气,一起奋战
那几日所有的经历尚且还历历在目
“哎”
“砚秋兄。”
“世道无常。”
“科举之路,艰涩难行。”
“吾等都当勉励行之。”
“身体才是科举的本钱!”
方子期心里面也堵得慌,他还记得,府试第一场的时候,赵奎还颇为紧张地询问他紧不紧张
这才几日。
好端端的一个人。
说去就去了。
“子期!”
“你说我若是坚持坚持,多劝劝赵兄,他是不是就不会参加后面的考试了,是不是就能保住性命了?”
“如果我再坚持一下,哪怕多说一句话”
方砚秋哆嗦着嘴唇,显得很内疚。
“砚秋兄,每个人都有其命数。”
“赵兄全心于科考。”
“意志坚定,不是我等所能劝得住的。”
“现下我们所能做的,也就是让他安心归乡,入土为安。”
方子期摇头轻叹道。
当天。
方仲礼就已购置好了棺材,又另外租赁好了马车。
随即第二天就送赵奎回归禾阳。
回归禾阳的路不算长。
全力赶车,从天亮到天黑即可抵达。
当夜。
赵家就挂上了缟素,随即就是一片哭声。
方子期等人告祭一番后就从赵宅中走出。
各自脸上露出戚戚然神色。
“子期!”
“你一定要答应为父!”
“他日再去科考。”
“如若遇身体不适,放弃就好。”
“我宁愿你一辈子一事无成,也绝不愿白发人送黑发人!”
“功名不功名的,在性命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子期!”
“一定要答应为父!”
方仲礼抬起头,眼眸中透着严肃与坚毅。
“放心吧爹。”
“我不会莽撞的。”
方子期答应后,方仲礼才重重松了口气。
“我虽未曾指导过这赵奎。”
“但他的县试和府试都是我作保的。”
“其为人真挚、不做作,在科举之上,亦有天赋。”
“就是这性子太执拗了。”
“哎!”
周夫子此刻也重重地叹了口气。
随即目光倏然看向方子期和方砚秋。
“从明日开始!”
“你们早晨必须要锻炼一个时辰!”
“书可以不读。”
“但身体不能不好!”
周夫子端起了严师的态度,之前说要重视锻炼,可能也就是嘴上说说,但是这一次,有了赵奎的前车之鉴,此事,必须要严格执行!
深夜。
方子期和方仲礼才成功驾着大青骡车归家。
两人归家后,脸上都没有笑容,反倒是一脸愁容。
苏氏心中一咯噔。
“可是考得不好?”
“子期!”
“孩子他爹!”
“今年没考好,明年再考就是了。”
“你们都是第一次下场,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反正咱家现在有红烧肉和卤肉的买卖,还是供得起的。”
苏氏在一旁宽慰道。
大丫和二丫此刻也走过来,抱起方子期打算抚慰。
“娘。”
“我同爹都中了府试。”
“只是…与我们一起作保的赵奎…考试之后,病死了。”
方子期叹了口气,随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