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寒门求学艰难”
“谁又知…农家子之艰辛?”
“寒门尚有求学之路!”
“农家却无开蒙之门!”
“狗窝求学”
“无独有偶啊!”
柳承嗣眼眸中露出一抹回忆之色。
狗窝求学?他又不是没干过。
与狗争食,亦曾有过。
三九寒冬广厦千万间,不曾有一屋蔽其体。
一身破旧单衣蜷缩风雪中!
当钻入那狭小逼仄的狗窝中,方才得一丝温暖,一夕安寝!
柳承嗣的目光,此刻已经彻底被回忆所填充。
当他高中进士,荣归乡里时,亦曾去寻过那狗窝中的狗
只是
只听新狗吠,不闻旧狗音。
此乃人生…一大憾事!
狗虽不通人情,却比人…更有情义。
方子期此刻就这么站着,一句话不敢说
这位大宗师
是真的不太对劲啊。
谈话就谈话。
怎么又是流泪又是怅然若失的。
方子期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这位大宗师
也没听说这位大宗师有什么羊癫疯之类的病状啊。
刚才自己所说的,也就是他爹方仲礼的求学之路罢了。
虽然被他稍微艺术加工了一下,但是大多都是真实的。
难道是因为他说的他爹的故事实在太引人入胜了?
“莫不是”
“这位大宗师…也曾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黑历史?”
“那不是黑历史,只是来时路”
方子期脑子急速旋转。
之前光忙着研究这位柳大宗师的文章了,对其生平和入朝为官之前的事,倒是一无所知。
“子期!”
“不知你父何名?”
柳承嗣此刻双目逐渐恢复了些神采,随即询问道。
“禀告学政大人,家父方仲礼。”
方子期老老实实道。
只是此刻心中一动。
大宗师既问了他父亲的名字,那就说明大宗师上心了。
这波打感情牌是打对了。
说不定还真能给方仲礼捞个秀才回来。
“你父亲方仲礼求学之志甚艰!”
“颇有古圣人之风。”
“你既为他之子。”
“也应当砥砺求学,不可有丝毫懈怠!”
“读书之事,天赋固然重要。”
“然恒心和勤奋才是科举之路的基石!”
“下一场,好好考!”
“考完了早些出来!”
“我再考教于你!”
“今日就先回去吧!”
柳承嗣扫了一眼逐渐暗下去的天色,随即对着方子期叮嘱道。
“遵命学政大人!”
方子期恭敬行礼离开。
转过身后,就是一脸无奈。
好好好!
今天还没结束呢!
这老登就将他下一场的时间给预约上了。
方子期未时初就交卷来了大堂。
现在都差不多酉时初了。
整整两个时辰啊!
这个老登也不知道给自己安排个座椅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