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胥吏,万一在户籍文书中做些手脚,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既来了县衙,索性连大家的路引都一并开好了。
省得到时候还要麻烦。
等到这些杂事都解决好后。
方子期才有时间同花允谦交流几句。
“子期!”
“看你这架势,是要马上走了?”
花允谦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嗯!”
“就这几天了。”
“回头我就要去通衢府了。”
“允谦兄,花县令的任职地点定了吗?”
方子期道。
“暂时还没大定。”
“不过他已经在找门路,准备往南方跑了。”
“就算去不了通衢府,去个没有战乱的小县城继续当县令也是好的。”
“子期!”
“回头我爹这边稳定了,我就去省城寻你!”
“到时候咱们还一起读书!”
“子期!”
“没你陪着读书,我可怎么活啊!”
“压根一点兴致都没!”
“跟着子期你读书就不一样了,就算是混日子,但是只要看到方叔和子期你都在苦读,我也就不由自主地拿起书本了。”
花允谦嘟嘟囔囔说了许多。
最终汇成一句话:“各自珍重!”
“子期!”
“我听我爹说,宁江府的不少官员都在找门路往南方任职了。”
“哎!”
“据说那黄角已经打到汇川府了,汉江省调了府兵去打了一场,也没落到什么好。”
“现在大家是真怕了。”
“我爹亦然!”
“他现在都打定主意了,必须要往南方跑,哪怕只是平调一个县令,甚至是降职去当个县丞都无所谓。”
“他这辈子,没什么大志向,就想着过安稳日子,能有个稳定的勾栏听曲的地就好。”
花允谦吐槽起自己老爹来,素来是又准又狠。
“告辞了!”
“允谦兄!”
“希望能在省城相见!”
方子期拱了拱手,目光诚挚。
花允谦点点头,也拱了拱手,转过身去后,早就泪满襟。
他这人虽然一直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好。
但是心思却很细腻敏感。
很多内心细腻敏感的人,表面上都是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
方子期本来还想去拜访一下花县令,被花允谦给阻止了。
“子期!心意到了就行了,回头我同他说一声就是了。”
“但是现在他忙得四脚朝天,我都不知道这个点他去哪了。”
花允谦摇摇头道。
告别了花允谦。
方子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根据花允谦所说。
改动户籍得来的银钱,那些胥吏拿的只是极小的一部分。
就算是花允谦的爹花县令,也只能分润个一成左右。
大部分都入了鹰扬卫和府城官员的口袋了。
这个杂乱无章的世道啊!
这鹰扬卫本是皇帝的耳目,现在居然也干起了这种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情。
贪腐之气横生
这样的大梁朝…还能支撑着走多远呢?
上行下效
上梁不正下梁歪
下面乱成这样,上面还能有好?
很多东西本就是相辅相成的。
花县令就算是不想收这个钱,他也必须要收!
这个钱,户房的胥吏不拿,县衙的县令县丞不拿,你让鹰扬卫和府城的大人们怎么拿?
这已然是个庞大的利益链了。
按照花允谦所说,他爹刚好拿着这笔不义之财去给自己找门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