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期很识趣道。
柳承嗣这都忙到脚打后脑勺了,他和他爹还在这里杵着干啥?
听到方子期此言,柳承嗣不由得又暗自颔首。
此子…极擅察言观色,将来若是到了官场上也必定是游刃有余啊!
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官。
柳承嗣自认为自己的眼光是不差的。
否则他也不可能区区五六年时间就从进士做到如今的正四品学政的位置上!
“嗯!”
“既如此你们就先去吧!”
“来年到了省学,定要静心读书!”
“莫要被外物所侵扰!”
“若有事,可直接来寻我!”
“通衢府内。”
“我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只要你父子所做之事不是作奸犯科之举,皆不用担忧。”
柳承嗣说完,就拿起了茶盏。
方子期连忙道谢后就知趣地离开了。
从柳府出来。
又是近乎肉搏般地挤压了一场。
还好方仲礼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一路护着方子期逃了出来。
看着柳府那门庭若市之景,方仲礼还在那里啧啧感叹。
“爹!”
“明年给大宗师送节礼定要迟几日了。”
“我可不想再被挤了。”
方子期一脸严肃道。
方仲礼一愣。
这兔崽子的想法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子期!”
“爹问你一件事。”
“为什么爹见到那些大官的时候,就哑口不言,战战兢兢的。”
“而你在那些大官面前总能坦然自若、振振有词?”
“这是何缘故?”
方仲礼抓了抓脑壳。
他很费解。
所以想问清楚些。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之前感觉丢人,但是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
“嗯?”
“爹!”
“你在面对田地中的农夫时,会紧张吗?”
方子期询问道。
方仲礼哑然:“这当然不会了!”
“那你在面对街道两旁的商贩时,紧张吗?”
“也不会!”
“那你在面对同窗们的时候,会紧张吗?”
“亦不会”
方仲礼摇摇头。
此刻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些不大理解他这宝贝儿子说这些到底怎么个意思
“这就是了。”
“爹!”
“你在面对农夫、贩夫走卒、同窗们的时候之所以不紧张,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同他们地位相等,可以直面交流。”
“既如此”
“那你在面对大官的时候,你也可以这样想啊!”
“爹!”
“我之前不是同你说了吗?”
“以后刑部尚书的位置,让你来坐!”
“你就当自己现在是刑部尚书,你一个正二品的刑部尚书在面对汉江省正四品学政的时候还会紧张吗?”
“又或者”
“等你儿子权倾天下、封侯拜相的时候,你就是丞相的爹了。”
“这个时候,你作为丞相的爹,在面对柳大宗师的时候,还会紧张吗?”
方子期看着方仲礼,一脸认真道。
主要就是要将他爹这哆哆嗦嗦的小毛病给治一治。
不然以后怎么当刑部尚书?
方仲礼:“”
此刻他是真的无话可说了。
我的好大儿!
你是真敢说!
我当刑部尚书,你当宰相是吧?
这大梁朝的朝堂,以后就是咱们父子的一言堂了是吧?
那到时候干脆你当皇帝,我当太上皇好了。
这样就更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