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期拱拱手道。
方仲礼也在一旁打了个招呼。
“子期兄”
林疏桐连忙在一旁还礼,但是在看向方仲礼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下,随即叫道:“方叔!”
这是真不好叫
他若是同方仲礼同辈论交,那方子期就成他侄子辈了?
若是同方子期同辈论交,自然就只能称方仲礼为叔了
索性,就跟着花允谦一样叫法了。
“子期兄。”
“其实”
“我们见过面。”
“正月初二,在大宗师府邸前。”
“只是当时我在门外进不去,看着子期兄和方叔被王管家引入府了。”
林疏桐苦笑一声道。
同时他对方子期和方仲礼也高看了一眼。
虽然通过交谈,他知道方子期和方仲礼都是寒门出身。
但
能够让大宗师如此重视的寒门,他一个正九品税课司大使的儿子能不重视吗?
“呀!”
“子期!”
“你现如今同大宗师已如此熟络了?”
“子期啊子期!”
“以后发达了,可得带带我!”
花允谦搓搓手笑着道。
花允谦素来是这般性子,方子期倒也见怪不怪了。
很快。
夫子来了。
众人才歇了继续交谈的心思。
黄字号四班的夫子名唤韩慎修,四十多岁的年龄,有着举人功名在身,为人不算严肃,脸上总挂着温和的笑容。
授课的时候,至少方子期感觉并不枯燥。
教导的风格很契合学生们的状态。
一众学子们皆炯炯有神地听讲。
课堂内,除了这位韩夫子引经据典的高亢音外,再无杂音。
且这位韩夫子并不喜欢叫人起来回答问题。
只是在课堂上时不时地给你留一些提问时间。
当然。
你真要是不提问,他也会继续授课。
总体听起来。
方子期感觉这省学就是省学。
其他夫子不知道。
最起码这位韩夫子就能吊打府学的若干夫子了。
课后。
方子期俨然是最积极的。
直接冲上去,将自己不解之处,一通问询。
“夫子,《论语子张》中子夏曰
‘学而优则仕’!”
“而在《孟子滕文公下》中又言
‘士之仕也,犹农夫之耕也’。”
“这‘学而优则仕’中的‘优’当解读为‘学识优异’,还是‘有余力’?”
“若是士人‘学优而不仕’,此举是否有违儒家所崇尚的‘士之使命’?”
方子期诚恳询问道。
他只是记忆力好,但是对于很多经义的理解还是很浅薄。
至少同这些研究了几十年的老学究比起来,差得多了。
“嗯?”
听到方子期询问的问题,韩夫子面带笑容,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
确有一些独特之处。
他在课中并未曾直接点明。
为的就是引发学子们自己的思考和共鸣。
此刻见方子期如此年幼就能有如此深度,心中暗叹一句,此子天资聪颖!
“其实‘优’兼含了‘学识优异’和‘有余力’这两层含义。”
“子夏所说的‘学而优则仕’,率先强调‘学’是根基!”
“也就是说唯有学识扎实、能明辨是非、义理之人,才具备‘仕进’之资格!”
“如此再说‘优’,也即是有余力!在学有所成后,再去出仕,服务于百姓!而非空谈独善其身!”
“此言倒是同孔圣人的‘邦有道,不仕耻也’的主张颇为相近!”
“当国家治理地很不错的时候,有本事的读书人亦不可独善其身,总说‘怀才不遇’,哪怕没有走上仕途,也应当用自己的学识去帮助百姓,,如此才不枉费苦读的圣贤书!”
“子期,你可理解了?”
韩夫子和颜悦色道。
“多谢夫子解惑!”
“学生还有一些其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