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么说。”
“至少宁江府算是收回来了。”
“当下名义上也在朝廷的治理下。”
“所以在短暂的几个月内,还是有一定安全保障的。”
“这段日子,恐怕也会有不少外逃的人会选择返回宁江府”
方子期点头道。
“返回?”
“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谁知道黄角叛军啥时候再杀回来。”
“要是我,打死不回去。”
方仲礼连忙摇头道。
“爹!”
“你不能拿我们类比所有人。”
“像那些投奔亲友的宁江府百姓,他们难道还能在亲友家住一辈子吗?”
“还有那些逃难到省城的百姓,省城居大不易,租赁个房子每个月都靡费巨大”
“那些权贵豪富之家倒是无所谓。”
“可…普通的百姓如何能在这省城安得起家?”
“这几日…大舅大姑他们…恐怕也会生此念头。”
“爹娘,到时候你们能劝就劝吧。”
“省城虽居大不易。”
“然确实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了。”
“哪怕是京都…现在恐怕都不如这通衢府来得安全。”
方子期沉吟一声,随即抬起头,眼神中透着异样神采。
众人倒是不觉方子期言语中有什么异样,只是在感慨这遭瘟的世道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次日。
赴省学。
方子期径直来到天班。
天字号班在整个省学之中,只有一个。
而且人数也只有二十一人。
嗯!
加上方子期,现在是二十二人了。
天班为了维持人数。
所以设置规则,月考后五名皆要降级去地班。
也就是说。
到下个月。
这二十二人中就有五人要被淘汰。
差不多四个人就要被淘汰掉一个,还是很残酷的。
所以天班也是最内卷的。
方子期去得已经算是比较早的了,此时距离夫子授课的时间还有差不多半个时辰。
就这
方子期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最后一个到的。
天班内。
一众学子也没有什么交头接耳之举,更无多余声响,只有同窗们不断翻阅书籍的婆娑之音。
身处于此地,方子期感觉枯坐都是一种罪过。
唯有拿起书,心中方才能宁静。
“倒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
“天班”
“来对了。”
方子期心中暗自想道。
“子期兄。”
“又能同你在一起读书了,甚好!”
赵笔耕笑着对方子期拱拱手道。
他是地一班此次月考的第二名,按例意思能升到天班的。
不过他原来的名次是第五名,后来刘青芝重新阅卷之后,他才被调拨到第二名。
而且赵笔耕身上也是有着举人功名的,只是出身不显,寒门出身。
所以他对同出寒门的方子期亦有好感。
当然了。
方子期家现在要说是寒门倒也无妨。
但是在之前…就方家那水平,其实连寒门都算不上,勉强算是…农门?
赵笔耕的爹好歹还是个老秀才,家中亦有良田百亩。
如此才算是寒门。
“赵兄。”
方子期拱手回敬。
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些同窗,未来说不定就是自己在官场上的门路了。
自古以来,师门、同窗这些都十分重要的,仅次于家人。
譬如,花允谦他爹每次找关系、疏通门路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哪个同窗或是同年能帮得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