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大哥当真还有机会活着?”
“子期,你…你没唬我吧?”
方文舟原本呆滞的眸子里逐渐多了一些光芒。
“嗯!”
“你大哥读过书,认识字,这应当算是叛军那边比较稀有的人才,所以…应当不会直接被当成炮灰处置。”
“活下来的概率…还是很大的。”
方子期沉闷道。
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读书人被叛军裹挟了
可能因为读书人的身份活下来的概率更大。
但也有可能因为读书人的身子骨弱,所以很快就被磋磨死了。
万事皆有可能。
但
逃出来的人总不能每日都陷入那忧虑和恐慌中吧?
适当地想开一些,也是放过自己。
“好!”
“堂弟!”
“你有大学问!我信你!”
“堂弟!”
“你人真好!”
“以前我爹娘这么对你家,你…你还愿意同我讲话。”
方文舟鼻子一酸,此刻就要落泪。
方子期心中一叹
“上辈人的恩怨,同我们这些堂兄弟有什么关系?”
“堂哥,好好读书吧!”
“未来这个家,还得靠你撑起来。”
方子期勉励道。
他实在无法对一个九岁的孩子说什么打压之言。
“嗯!”
“多谢子期!”
“以前,我总活在你的梦魇中。”
“他们都说我是你的堂哥,定然也会像你一样是神童”
“所以我每次去学堂都感到胆战心惊的。”
“但是现在不会了!”
“我大哥不在了。”
“我爹又是个经不住事的。”
“我娘…哎”
“所以我必须要支棱起来!”
方文舟抬起头,甩干眼泪,眼眸中透着坚定。
九岁的孩子。
此刻也必须要被迫选择成长了。
一直到晚上。
他大伯一家子才离开。
临走时。
老爷子方守义自然竭力将方伯山臭骂了一顿。
甚至还用老烟枪狠狠地抽了方伯山几下。
“老头子!”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算是打死老大也没用啊!”
“现在咱们只能期盼着,咱们大孙子能在叛军那活下来”
老太太柳氏抹了抹眼泪,叹息道。
“还不都是你惯的?”
“惯子如杀子!”
“你看看将他惯成什么样子了?”
“还好…还好早早地分了家。”
“不然这一大家子还不知道要被这孽子拖累成什么样子!”
老爷子方守义气不打一处来,握着烟枪的手不由得急速颤抖
一口气此刻有些上不来。
“是是是!”
“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你就一点责任都没了?”
“不是你找的算命先生说这文曲星要出在咱们大房吗?”
“现在你倒是一推四五六了”
“我的宝贝大孙儿命苦啊!”
老太太柳氏接力赵氏,开始干嚎
场面一度十分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