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是粮草,还有南方的赋税银钱若是也无法运抵京城,那恐怕边军的粮饷都发不下去。”
“长此以往。”
“恐生变乱啊。”
“真要是让鞑子杀入关内”
“那才是真的生灵涂炭!”
“哎!”
“现在那位晋王殿下…一直无动于衷。”
“皇位争夺地再厉害,那也是皇家内部的事情。”
“真要是因为内斗而便宜了鞑子”
“那他们…就都是千古罪人!”
刘青芝握紧双拳,脸色愤然。
“老师。”
“这里面会不会有苏师叔的手笔?”
“苏师叔现如今可是晋王最信任的谋士了”
宋观澜默默道。
刘青芝沉默。
“应当”
“不会吧”
“我也说不好。”
“这些年,继儒也变了许多。”
刘青芝叹了口气。
他们这样的书生,除了能在背后发发牢骚之外,毫无作用。
回家后。
方子期授课的时候都有些分心。
主要还是担心他老师柳承嗣的安危。
想了想,方子期写了一封信去京城,也就是送去他老师柳承嗣的家。
如果柳承嗣归家了,定能看到。
读书无岁月。
转眼间。
就直接从四月份跨越到了六月份。
柳承嗣那边,也终于来了回信。
不过为了隐藏身份,所以这信寄过来的时候,封皮上写的并非柳承嗣的名字。
拆开信后。
正面仍旧是一些话家常的内容。
但是这内容已经不是老师对学生的提点,而是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表达对方子期的关心,顺便请教一些学问上的问题。
当然,方子期明白这都是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他老师的字迹,方子期还是能看出来的。
方子期同以往一样,将信笺的背面在油灯上烤了烤,这里面的内容才是精华。
“子期吾徒!”
“收到来信,为师心中甚慰。”
“我归家后,第一时间就写了回信。”
“讨逆军惨败于北原省,非战不力、亦非策不对,皆因粮道断绝也!”
“北原省,各府皆生叛军!百姓易子而食!其惨状比之昔年山岱省亦不逊也!”
“北原省无粮,京畿省之粮草若要穿过整个北原省抵达前线,亦困难重重”
“沿途之百姓、叛军视粮草如命。”
“调动数千士卒运送粮草,力有未逮。”
“调动数万士卒运送粮草,靡费巨大尚且不够送粮士兵之口粮”
“遂…坚守数月,只能败退出局,离开北原省。”
“陛下亦已彻底放弃北原省,打算在京畿省与北原省之边境靖安府重新设置防线,抵抗叛军入境。”
“当下。”
“局势危急!”
“若无外援,京畿省恐生变故!”
“陛下三番五次下令让晋王调动左骑军出击!”
“然…晋王皆选择沉寂”
“陛下又号令天下藩王调集私军共击叛军,亦响应者寥寥。”
“边军缺少粮草,国库亦横生枝节,无多余军饷。”
“边军催要粮饷之令书每日皆有,皆十万火急。”
“然国库无钱,陛下私库亦空。”
“陛下召集文武百官捐献钱粮,大臣们多则百两,少则十两,筹集钱粮何其难也!”
“我谏言陛下挥动屠刀,将一些趁机哄抬粮价之奸商屠戮,劫其粮,以资军用,然朝臣多有说情,陛下亦不愿随意举起屠刀。”
“京城之势,糜烂至极,寸书不足为道也!”
“子期吾徒!”
“幸而你不曾随为师来京城,否则亦要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