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期一阵恍惚
怎么感觉记忆错乱了。
县试、府试、院试、乡试
场景何其相似!
虽在程序上或许细微差距。

人性始终如一。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的状元糕…有没有下泻药了。”
方子期心中一动,不过倒也没太多想,拿上了属于自己的号票和身份牌,径直朝着贡院内部走去。
方子期原本以为走过去的时候,还有机会能见一次他的恩师柳承嗣,只可惜,一路走来都没看到。
方子期先找自己‘号票’上标注的位置,沿着青石板路走向自己的号房区。
青石路的两侧,基本上每隔十步左右都会立着一盏宫灯。
灯影下,隐约可见‘公正廉明’和‘为国求贤’这样的木牌。
号房区,形如蜂巢。
数千间低矮的竹木结构号舍依次在长廊周边排列。
乡试的考舍同院试、府试没有太大区别,甚至显得更陈旧了些。
最大的共同点就是考舍都格外逼仄,仅能容一人坐卧。
在每间考舍上,都标注有‘天地玄黄’等木牌。
方子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考舍:天字第273号。
“不错!总算没抽到臭号。”
“看来考运逆转了。”
方子期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神色,随即他走进考舍内,将东西放好,但是很快,方子期脸上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他发现,在木板下面,居然垫着几张纸
方子期拿起来一看,居然是四书五经上的部分内容
方子期此刻心中一沉,此刻他如何能不明白,这是被做局了!
贡院的考舍,在开考之前定然是要进行多次检查的。
怎么可能会遗漏纸张在此地?
这分明就是有贡院内部人故意放置在此处的。
而且还能精准地知道方子期的考舍号。
谁有这样的能力?
这事若是闹大了,那就是科举舞弊!
甚至于他爹、方砚秋、花允谦等同他结保之人都要被取消考试资格。
方子期此刻没心思慌张,一心只想破局。
本以为主考官是他老师,乡试就算是稳了。
没想到还有小人做局
看着这几张纸,方子期有心直接给生吞了
但这么多纸…一则他吃不下。
二是…万一正在他吃纸的时候,突然有人冲进来怎么办?
既是被做局了。
想必暗处定是有人盯着他的。
方子期的目光朝着考舍外瞥了一眼,发现有一个中年胥吏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就朝着他的考舍瞥一眼。
方子期的心更沉了。
现在必须要破局
“大人!”
“可能送些热水来?”
方子期朝着那个胥吏拱拱手道。
中年胥吏眉头一皱,显得不太乐意。
但是按照考场规定,考生若要热水,是不能拒绝的。
为了不露出破绽,中年胥吏只能耐着性子,去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看着中年胥吏离开,方子期有心将这些纸张扔出去。
但是现在他又不能随意进出考舍,扔去哪?
扔去一个空的考舍中?坑害下一个学子?
方子期咬了咬牙,心中有些动摇,但是某些底线…他不想去踏破。
“而且他们既然故意做局想要陷害我舞弊,恐怕也想好了诸多应付的手段。”
“我就算是将这纸张扔去其他考舍,定然也会被捕捉到痕迹。”
“届时…就真是黄泥巴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现在算是能够体会得到那些考篮中被投掷了小纸条的考生的憋屈和无奈了”
“根本就是阳谋。”
方子期此刻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目光锐利似刀。
“你的热水。”
与此同时,中年胥吏也已经走了回来,朝着方子期递送了一杯热水。
方子期眼神中透着狠辣之色。
突然抓起木板上的纸张朝着中年胥吏身上一抛!
“你干什么!”
“为何要朝我扔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