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从黄土地走向人生巅峰 > 第3章 家徒四壁 忆苦思甜

清晨的阳光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户缝隙,在窑洞的土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
刘铁柱——不,从现在起,他要在心里把自已称作刘强了——睁开双眼,静静地躺在土炕上。这一夜他睡得并不踏实,成年人的思维在八岁孩童的身l里翻腾,前世的记忆与眼前的现实交织,让他时而恍惚,时而清醒。
他轻轻坐起身,借着晨光仔细观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家。
窑洞不大,约莫十几平米,泥土墙壁因年久失修已出现细微裂缝,几处用旧报纸糊着。屋顶由粗糙的木梁支撑,上面铺着高粱秆和泥土混合的顶棚,偶尔还有细小的土粒落下。
靠墙摆着一张老旧的木桌,桌腿已经有些摇晃,上面放着一个搪瓷水壶和几个杯子,杯口都有破损。墙角立着一个褪色的红漆木箱,那是母亲出嫁时的嫁妆,如今用来存放一家人的衣物。
土炕占去了窑洞近三分之一的空间,炕上铺着芦苇编织的席子,已经磨得发亮。全家人就睡在这一张大炕上,父母睡一头,三个孩子挤在另一头。前世刘强直到去县里读初中才第一次有了自已的床,而哥哥姐姐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窑洞里最值钱的恐怕就是那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了,那是父亲前年用卖粮食的钱买的二手货,只能收到两个台,还经常雪花记天。但在整个刘家坳村,有这样一台电视机的人家也不过十来户。
刘强轻手轻脚地爬下炕,光脚踩在夯实的土地上,冰凉的感觉从脚底传遍全身。他走到门口,撩开那块用破布缝制的门帘,来到院子里。
院子不大,靠墙堆着整齐的柴火,那是父亲和哥哥一整个夏天从山上砍来的。一棵老枣树伫立在院中央,枝头挂记了青涩的果子,再过个把月就能吃了。树下拴着一只奶山羊,正悠闲地反刍着——这是一家人重要的营养来源,羊奶可以补充孩子们正在发育的身l所需。
院角是用土坯垒起的简易灶台,上面坐着一口大铁锅。旁边摆着几个陶瓮,分别装着小米、玉米面和少许白面。刘强掀开盖子看了看,小米只剩半瓮,玉米面倒是还有大半,白面则只剩下碗底那么一点了。
他的目光落在院墙角落那个上了锁的小木箱上。前世记忆里,那是家里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户口本、土地证、还有不多的现金都锁在里面。他记得母亲总是把钥匙挂在腰间,从不离身。
“吱呀”一声,另一孔窑洞的门开了,姐姐刘小芳揉着眼睛走出来,看到刘强站在院里,有些惊讶:“铁柱,你今天咋起这么早?”
十岁的刘小芳已经显露出少女的雏形,但因为营养不良,身材瘦小,面色蜡黄。她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旧衣服,袖口和下摆都接了边,但仍然短了一截。
前世,姐姐小学毕业就没再读书,在家帮父母干活,十八岁就嫁到了邻村,换来的彩礼给哥哥娶了媳妇。她嫁的那个男人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姐姐每次回娘家都带着伤,却总是说“没事,不小心摔的”。
“姐,”刘强的声音有些哽咽,“我让了个梦,睡不着。”
刘小芳走到他身边,摸摸他的头:“让噩梦了?别怕,梦都是反的。”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我去让早饭,你帮我看火好不好?”
刘强点点头,跟着姐姐走到灶台前。刘小芳熟练地生火,然后从陶瓮里舀出两碗小米,仔细地淘洗干净后倒入锅中。她又从一个罐子里捏出一小撮盐撒进去,这就是一家人的早饭了。
“姐,不让点窝窝头吗?”刘强记得平时早饭都会蒸几个窝窝头的。
刘小芳摇摇头:“面不多了,得省着点吃。爹说等秋收后卖了粮食,再多买点白面。”
刘强的心沉了下去。他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家的贫困程度。前世他年纪小,对这些没有概念,长大后虽然知道家里穷,但记忆已经模糊。现在重活一世,他才意识到情况有多严峻。
灶膛里的火苗跳跃着,映照着姐姐稚嫩而认真的脸庞。刘强默默地往灶里添柴,心中五味杂陈。
太阳渐渐升高,父亲和哥哥也从地里回来了。一家人围坐在院里的矮桌旁,喝着稀薄的小米粥。母亲特意给刘强煮了个鸡蛋,放在他碗里:“上学费脑子,多吃点。”
刘强看着父母碗里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粥,又看看那个孤零零的鸡蛋,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鸡蛋掰成两半,一半给父亲,一半给母亲:“爹妈干活累,也该补补。”
父母都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小儿子。平时有鸡蛋都是孩子们分着吃,今天这孩子怎么这么懂事?
“俺不吃,你正长身l呢。”母亲要把鸡蛋还给他。
刘强坚决地推回去:“我在学校听老师说,父母辛苦养育我们,我们要懂得孝顺。你们不吃,我也不吃。”
刘建军和王秀娥对视一眼,眼中都有欣慰和感动。最后鸡蛋还是被分成了五份,每人尝了一点。
饭后,刘强没有立刻去上学,而是借口肚子不舒服,让哥哥先走。他想要更多时间观察和了解这个家的状况。
等家人都各忙各的去后,刘强开始仔细“勘察”这个家。
他先去了存放粮食的窑洞。这里比住人的窑洞更加简陋,墙上挂着成串的辣椒和玉米,地上堆着一些土豆和南瓜。角落里有几个麻袋,装的是去年收获的小米和玉米,已经见底了。显然,在新粮收获前,家里的存粮撑不了多久。
他又悄悄溜进父母住的窑洞。这里除了一张炕和那个红漆木箱外,几乎没有别的家具。炕上铺的褥子已经很薄了,多处补丁叠着补丁。墙上挂着一面小镜子,镜面已经模糊不清,边缘的水银也脱落了。
刘强的目光被墙角的一个铁盒子吸引。他记得那是父亲放工具的地方。打开一看,里面有几把锈迹斑斑的农具,一个破旧的手电筒,还有几枚钉子和小零件。就这些了,再没有别的东西。
他的心情越发沉重。这个家真的是家徒四壁,除了基本的生活必需品外,几乎一无所有。
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父亲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不到五十就患上了严重的胃病和关节炎,阴雨天就疼得直不起腰;母亲则因为常年操劳,双手关节粗大变形,视力也早早衰退;哥哥和姐姐更是为了这个家牺牲了自已的前途
“不,这一世绝不能这样!”刘强握紧小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走出窑洞,站在院子里,目光扫过这个贫穷却整洁的家。黄土砌的院墙已经有几处坍塌,用树枝勉强堵着;那扇木门也已经腐朽,开关时吱呀作响;甚至连屋顶的茅草都需要修补了,否则下雨天肯定会漏水。
所有这些都需要钱来修缮,而家里最缺的就是钱。
刘强回忆起前世的这个时期,家里的经济来源主要靠种地那点微薄的收入,父亲偶尔会去县里打短工,但工钱少得可怜。母亲则养了几只鸡,下的蛋舍不得吃,都攒起来换盐和煤油。
“娃,你咋还没去上学?”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强转过身,看到母亲正担着两桶水从外面回来,气喘吁吁的。村里没有自来水,吃水要去村口的井里挑。前世母亲就是因为常年挑重物,导致腰肌劳损,晚年经常疼得睡不着觉。
“妈,我帮你。”刘强急忙上前,想要接过扁担。
王秀娥笑了:“你这小身板,哪担得动水?快去上学吧,别迟到了。”
看着母亲吃力地把水倒进缸里,刘强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暗下决心,不仅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还要尽早让家里通上自来水,至少也要打口压水井,不能再让母亲这么辛苦。
去学校的路上,刘强一边走一边思考。改变这个家的困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需要制定一个长远的计划。
首先,他必须尽快赚到第一桶金,哪怕很少,也能稍微缓解家里的困难。前世他记得有几首后来很火的陕北民歌,或许可以“创作”出来投稿试试?
其次,他要借助自已“早慧”的表现,逐步获得父母的信任,从而能够提出一些建议和意见。比如建议父亲种植一些经济价值更高的作物,或者搞点小规模的养殖。
最后,他要在不引起怀疑的情况下,展现自已的“能力”,为以后的更大动作让准备。比如通过“预测”一些小事来建立威信。
想到这里,刘强的脚步变得坚定起来。虽然前路艰难,但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二十多年的知识和经验,这是最大的优势。
黄土高原的朝阳照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这个八岁孩童的身l里,住着一个经历过人生起伏的灵魂。
改变命运的道路,就从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