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林川,也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武者学徒。
他在帝都一所普通的武道学院里就读。
那天,他又一次被学院里几个纨绔子弟,堵在了角落里。
“上次让你跑了,我看你这次往哪跑?”
“说,是不是你向长老告状,告发的我们!”
“我没有!”
少年林川低着头,紧紧地攥着拳头。
他有实力反抗,他甚至有信心,将眼前这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全部打倒。
但他不敢出手。
因为他爹林天青,严令禁止他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尤其是那些家世比林家好的。
只要发生冲突,不论因果,他都要受罚,被抽鞭子不说,甚至还要被林天青带着,去给人家道歉。
林天青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当年带着他去上门道歉。
前段时间高考,又怕周家生怒,想要林默林溪去周家跪着认错。
小孩子,也是有尊严的!
从小在这种家庭,有个这样子的爹,林川前世内心扭曲,凡事都想不开,也是正常。
“你个臭狗,一看就是那种爱告状的人!”
“别跟他废话了,宁可打错,不能放过!”
“对,削他!”
为首的那个胖子,拳脚雨点般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林川没有还手。
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将身体蜷缩起来,护住要害。
他知道,只要自己忍过去,只要不还手,事情就不会闹大,父亲就不会生气,怪罪他。
但他的忍让,换来的,却是一些人,越发的变本加厉。
有一次,他被打得很惨,回到家时,已经是鼻青脸肿。
可等待他的,不是父亲的安慰。
而是林天青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你又去跟人打架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去招惹那些我们得罪不起的人吗?!
你个小兔崽子,是想害死我们全家吗?!”
林天青不问青红皂白,只当是儿子又惹了祸。
现实一顿鞭子抽。
随后便罚他不许吃饭,跪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
那天晚上,还下起了大雨。
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浇灌在他单薄的身体上。
他浑身湿透,又冷又饿。
伤口的疼痛和被父亲误解的委屈,让他最终没能撑住,发起了高烧。
当时小小的他,都觉得,就这么睡过去,也挺好的。
就在他意识模糊,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
是家里一位园丁,实在于心不忍,用一件蓑衣将他裹住,偷偷地抱出了林家大院。
将他送到了隔壁街,一所小武馆。
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一睁眼,看到的。
便是一个扎着双马尾,明眸皓齿的赤发少女。
正气鼓鼓地,双手叉腰,对着旁边一个仙女般的姐姐抱怨。
“姐!那个林天青,还是不是人啊!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
“好了雪儿,别说了,让他好好休息。”
那个仙女般的姐姐,声音温柔得像是天籁。
她伸出玉手,将一块浸着凉水的毛巾,轻轻地敷在了他滚烫的额头上。
那份冰凉,那份关怀。
是他那个灰暗的童年中,最温暖的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