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惜立刻趁机在一旁添油加醋,语气尖酸又恶毒,还特意对着霍司月开口,像是在“好心提醒”:“月月,你可长点心吧!别被这女人一副清高纯洁的样子给骗了!她背地里的手段脏得很!前几天还有人亲眼看见她在医院,跟一个头发都白了的外国老男人拉拉扯扯,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人家身上去,那姿态,恶心死了!”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不自觉拔得更高,生怕花园里其他角落的人听不见:“结果这才一转头的功夫,她就又哄得你大哥在宴会上为她当众立威,甚至不惜开罪那么多宾客,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哄司禹哥哥呢!你说她要是心里没鬼,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搭上霍家?怕不是早就把你那两个兄弟迷得神魂颠倒,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她说着,还故意抬手抹了抹眼睛,装出一副“替霍司月不值”的委屈模样:“我这都是为了你好!霍家是什么人家?怎么能让这种不清不楚的女人缠上?传出去,丢的可是你们霍家的脸面啊!”
霍司月气得脸都红了,一把将沐慕护在身后,瞪着顾言惜和顾言序,“顾言惜!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沐慕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一百倍!我哥愿意帮她,是因为沐叔叔分明是遭人陷害,我们霍家行事光明磊落,看不惯这种龌龊事!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自己心思肮脏,就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沐慕轻轻拉了拉霍司月的衣角,示意她稍安勿躁——跟顾言惜这种故意找茬、只想用谣言激怒她们的人争辩,只会白费口舌,还会让自己陷入难堪的争执里,得不偿失。
她抬眸,目光平静地掠过顾言惜因愤怒而略显扭曲的脸,声音清冷而疏离:“顾小姐,我想我并没有向你解释任何事的必要。你愿意相信谣言,那是你的自由;至于我是什么样的人,清者自清,无需向不相干的人证明。”
她转向霍司月,语气缓和下来,“月月,我们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站住——”顾言惜被沐慕这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态度彻底激怒,恼羞成怒地往前冲了两步,一把拦住两人的去路。
她恶狠狠的盯着沐慕,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姓沐的!我警告你,离司禹哥哥远一点!他是我的未婚夫,是我顾言惜的男人,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再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贴着他!”
沐慕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是毫不掩饰的讥讽:“既然你这么怕霍司禹被人抢走,那你怎么不干脆找根绳子把他拴在你腰上?走到哪带到哪,这样不就能一劳永逸,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跟你抢了?”
“你——”顾言惜被这句话噎得哑口无言,脸色瞬间从通红涨成了猪肝色,胸腔里的怒火再也压不住,随即怒不可遏地扬起右手,带着十足的恶意,狠狠往沐慕脸上扇去:“你敢嘲笑我?我看你是找死!”
这一巴掌来得又快又狠,带着风声,霍司月惊得瞳孔骤缩,脱口而出:“沐慕小心!”
然而沐慕早有防备——从顾言惜眼神变得阴狠的那一刻,她就攥紧了拳头,全身都进入了戒备状态。
此刻见巴掌挥来,她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稳稳抓住了顾言惜落下的手腕,紧接着手腕轻轻一翻,再猛地往后一推——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顾言惜被推得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顾言序及时伸手扶住她,差点就摔在石板路上。
沐慕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掌,语气淡然却带着十足的蔑视:“顾小姐,就凭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来跟我动手?真要打起来,你们兄妹俩加起来,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别来自取其辱。”
“你竟敢说我自取其辱?!”顾言惜气得浑身发抖,挣扎着就要挣脱顾言序的手,再扑上前跟沐慕拼命。
可她脚步还未迈出,一道威严而含怒的声音,蓦地从身后的廊柱方向传来,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么回事?好好的接风宴,不在前厅待客,全都挤在花园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几人猛地回头,只见霍老夫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旗袍,由刘芳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正站在不远处的廊灯下,脸色阴沉得吓人。
那股常年在豪门主母位置上沉淀的威严,让空气都瞬间冷了几分。
她刚才在前厅陪几位老夫人说话,觉得有些闷,便想出来透透气,没成想刚走到花园入口,就听到沐慕那句“你们兄妹俩加起来都不是对手”,却恰好错过了前半段顾言惜先扬手打人的场面,更没听见之前顾氏姐弟编造谣言污蔑沐慕的内容。
在她看来,沐慕一个“外人”,竟敢在霍家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跋扈”,对着她早已认定的“未来孙媳”说这种话,分明是在恃强凌弱、公然挑衅霍家的规矩,这让她心里顿时生出一股火气。
老夫人眉头下意识地蹙紧,目光落在沐慕身上,眼神里多了几分明显的不悦与审视,像在打量一个不懂规矩的陌生人。
顾言惜见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也顾不上手腕的酸痛,挣脱顾言序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到霍老夫人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哭得肩膀都在发抖,声音哽咽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奶奶!您可算来了……您要为我做主啊!这个沐慕,她、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言语羞辱我,说我配不上霍哥哥,还动手推我!您看——”
她猛地抬起已有些泛红的手腕,举到老人眼前,“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她就把我掐成这样!到现在还又红又疼……”
“明明是你先扬手要打沐慕!”霍司月急得直跺脚,连忙上前一步,想把事情的真相说清楚,“沐慕只是正当防卫,根本没欺负你!你别在这里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住口!”霍老夫人眼神一冷,厉声呵斥打断她,语气里满是不耐,“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一个姑娘家,不好好待在前厅学着招待客人,整天跟着外人一起在花园里胡闹,还敢当着长辈的面顶撞——霍家的规矩,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她向来不喜霍司月这个“拖油瓶”,觉得她性子怯懦、难当大任,连带着对她的好友沐慕也难有好感——在她看来,这个中法混血的女孩眉眼间总带着一股不服管束的张扬,说话做事都透着一股“野性”,不像别的名媛那般温顺得体、懂得讨好长辈。
如今竟还敢在霍家的地盘上,跟她认定的“未来孙媳”起冲突,更是触了她的逆鳞。
她冷冷地扫了霍司月一眼,又转头看向沐慕,“沐小姐,我知道你家里出了点事,司月好心请你来参加宴会,是把你当朋友。但霍家是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欺负我霍家认定的孙媳,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