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望山猛地攥着傅斯年的手腕,因用力,手背青筋凸起,“斯年,是是爸拖累了你。要是要是没有爸爸,兴许兴许你也不会被我连累!”
傅望山闭上眼,一滴浑浊的泪滑入鬓边白发中,消失不见。
傅斯年深吸一口气,握住傅望山枯瘦的手。
“爸,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存在谁拖累谁!是有人针对我们,不管我们怎么做,都避免不了下放的结局!”
“我的性子你也知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没人能逼迫我,当初人是我见的,入赘是我选的,我不后悔!”
傅望山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瞳孔微微震颤,难以置信地望着傅斯年。
“一个乡下农女而已,有有你说的这么好?”
并非是他瞧不起乡下人,而是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
那个从小对谁都保持距离,连教授的女儿都看不上的傅斯年,竟然会在石坪村一个偏僻小村庄,对一个乡下农女动心?
这件事太不可思议!
说实话,他宁愿相信儿子是被逼迫,也不愿意相信儿子真的动心!
傅斯年完全理解傅望山的震惊。
“爸,多说无益,等你见到她,和她相处久了,我相信你也会对她改观的!”
傅望山沉默了一瞬,开口提议:“明天吧,明一早,你带我去养猪场看看她。”
“不急,还是等你精神好点了,身体养的稳妥点再去。”担心父亲的身体,傅斯年委婉地拒绝。
傅望山坚持:“不!我已经等不了。”
要不是天色太晚,他都想现在就让傅斯年背着他过去。
他实在是太想亲眼看看,这个乡下农女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不仅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他这双腿抢救回来,能让他心高气傲的儿子心甘情愿地入赘,还能让斯年死心塌地维护她。
内心强烈的好奇占据了上风,让他一刻也等不下去。
“我答应你,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傅斯年应承下来。
傅望山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强烈的执念得到满足,紧绷的精神一松懈,巨大的疲惫感瞬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早就累得睁不开眼,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沉重的眼皮就已经合上。
傅斯年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替傅望山掖了掖被角,转身带上房门走出去。
天色太晚,这个时候回去难免会打扰到姜婉,更何况,明天他应承下来,要带着父亲去看姜婉,思考一瞬,傅斯年决定还是在这里将就一晚。
漆黑如墨的夜里,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反而衬得屋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