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村长,队上到底是咋说的?”
王村长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王村长的声音突然哽住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先发出一声呜咽声,像压抑了太久的堤坝终于决口。
“乡亲们,周技术员是好人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队里队里把咱们的惩罚给免了!”
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王村长把脸埋进掌心,肩膀颤抖着,泪水从指缝间渗出来。
大队部门前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泣声和欢呼声,免了三万斤粮食,压在众人心口上的大石头终于搬走,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担心,交不起队里的罚粮而饿肚子。
“不用交罚粮,只要咱们省着点,一天一顿粮吃,总能挨到秋收。”
“一会我就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媳妇,坐月子也不用担心没粮吃而发愁。”
东子黝黑的面庞涨得通红,眼睛里闪着光亮:“婉婉姐,你听到了吗?咱们不用交罚粮,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而活不下去!”
三万斤罚粮没了,乡亲们一扫之前死气沉沉,满脸麻木的样子,反而神采奕奕,每个人眼底都亮着光。
“真好!”姜婉轻声呢喃着,嘴角微微上扬,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突然,一只温暖的手覆上她冰凉的手背,她诧异地抬头,不知何时起,傅斯年站在她身旁,骨节分明的手指坚定地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里,傅斯年突然抬手,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都过去了,日子会越过越好。”他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姜婉心脏怦怦跳得厉害,一种奇特复杂又妙不可言的感觉在身体内游走。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大家交代一下。”
整个大队部瞬间安静下来,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重要的消息。
“队上得知咱们石坪村挖药材赚出路,当着众多村长的面,大肆表扬咱们石坪村。”
此言一出,大队部响起热烈的掌声。
王村长抬手往下压了压:“经队上研究决定,从明天起,周边的村子每村指派五个人,来咱们石坪村学习挖药材,炮制药材,队上的意思是,一村富不算富,让咱们带动周边的村子也一起富起来。”
乡亲们眉头紧锁,面面相觑。
“村长,咱们才卖了一次药材,别的村子就要来分这杯羹?”
“是啊,别的村子学会把药材都挖走了,后山上的药材少了,咱们村子还卖什么?”
隐在人群中的傅明月听到王村长说的话,脸色瞬间扭曲。
“好一个姜婉!”她咬牙切齿地低语:“连我这个亲小姑子都不让碰的药材,转头竟然要教给别的村子?宁愿让外人得十个工分,也不愿意让自家人得到!”
最让她恨得是她的好大哥,想到傅斯年,傅明月的眼眶瞬间红了。
那个曾经最疼她的大哥,如今眼里只有姜婉这个外人!
明知道姜婉羞辱她,非但不训斥姜婉,反而合伙欺负她。
每天把地里最重、最脏、最累的活计全都分给她,让她天天都累得直不起腰,手上茧子磨了一个又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