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愣了一下,反问道:“她一个大活人?怎么找不到了?”
村里就这么点地方,她又不是小孩子,总不至于认不清路,迷路了吧?
“我我不知道啊,中午上工,她嫌累。”傅母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傅斯年瞬间阴沉下来的脸色,声音越说越低:“你也知道,你妹妹自小娇生惯养,根本没有干过重活,这几天她手心全都是磨的茧子,脚底板都出血了。”
“眼瞅到下工点,我提前让她先回家做饭。”说到最后,傅母掩面痛哭起来:“谁知道,直到我们吃完饭,她都没有回来。”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你们认识的人多,帮忙问问,看看有谁见到过你妹妹。”
到底是生养自己的母亲,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样子,傅斯年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几分:“你别着急,她那么大个人,有手有脚应该丢不了。”
“可能是她心里憋闷,一个人出去散心,咱们先去村头、以及她常去的地方找找看。”傅斯年合上门,快步朝外走。
傅母却一把拉住了傅斯年的胳膊,朝紧闭的房门努了努嘴,压低声音询问:“咱们就这么去了?她呢?她不去?多一个人多一分力,何况她对村里比咱们熟”
村民们对她们一家,因为身份的缘故,一向是唯恐避之不及,真遇到事,没几个会热心肠的帮忙,不落井下石就算厚道。
反观姜婉,自小在村里长大,再加上前些日子带动村民们赚钱,她在村民心中呼声很高,有她帮忙找人,铁定是事半功倍!
傅斯年冷着脸,下颌线绷紧。
“妈,你是不是忘了前不久你们是怎么对待姜婉?为了得到一个轻松的工作,你和明月联合起来污蔑她,直至今日,你们都没有向她道歉,凭什么觉得她会不计前嫌的帮你?”
傅母被他问的哑口无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讷讷地解释:“我我不是想着她认识的人多,能早点找到明月。”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傅斯年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警告。
直到外面母子俩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渐远去,姜婉耳边反复回响的,还是傅斯年维护她的那几句话。
那些话,像带着温度的石头,投入她心中,激起一圈又一圈难以平息的涟漪。
索性也睡不着,姜婉关上门朝药堂走去。
“刘爷爷,你的腰好了没有?”推开院门,姜婉朝药堂喊了一声。
听见声音,刘老头从屋里笑着迎出来,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婉丫头来了?快进来,多亏了你,今天我腰疼的症状减轻了不少。”
“你给我的药膏真不错,敷了一天,疼痛感明显减轻,比我自己配的方子还要管用。”提到药膏,刘老头脸上是藏不住的喜色。
听到药膏有效,姜婉也松了一口气:“我再给你针灸一次,配合着药膏,最多到第二天早上,症状就能消失。”
刘老头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俯身趴在了身后的小床上。
伴随着银针刺入穴位,一股酸酸麻麻、带着些许胀痛的感觉瞬间从针下弥漫开来。
“刘爷爷,先灸一会,我去给你调药膏。”姜婉走到一旁药柜前开始熟练地配药。
调好的药膏散发出浓郁苦涩的草药气息,只听咯吱一声响,药堂那扇老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