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霆入伍后的第三个周末,向家别墅的门铃响了。管家老周打开门,看到郑国栋拎着两个精致的礼盒站在门口,浅灰色西装衬得他温文尔雅,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周叔,我来看望向叔和晚晚。”
向明远正在书房处理文件,听到动静出来,拍着郑国栋的肩膀笑:“国栋来了,快坐。最近在国外的项目还顺利吗?”
郑国栋点头应着,目光却不自觉往客厅角落扫
——
那里放着向晚的画板,袋口露出半截画笔,是墨霆以前帮她挑的牌子。
“晚晚在楼上画画呢,我去叫她。”
老周刚要上楼,就看到向晚抱着画册下来了。她穿着鹅黄色的连衣裙,头发扎成低马尾,看到郑国栋时眼睛亮了亮,笑着打招呼:“国栋哥,你回来啦?”
“刚落地就过来了,”
郑国栋把其中一个礼盒递给她,“给你带的伦敦那边的画笔,听说你最近在准备美术联考?”
向晚接过礼盒,指尖碰到盒子上的丝带,轻声道谢:“谢谢国栋哥,你还记得我要联考。”
两人坐在沙发上聊天,郑国栋说着国外的见闻,从伦敦的美术馆讲到巴黎的塞纳河,向晚听得认真,偶尔点头提问,像小时侯听哥哥讲学校趣事一样。郑国栋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提起:“晚晚,下个月我生日,家里想办个小型派对,你要是有空……”
“我一定去!”
向晚立刻接话,还不忘补充,“国栋哥生日,我肯定要到的。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是我画的伦敦塔桥,昨天刚装裱好。”
她说着就要去书房拿,郑国栋连忙拦住:“不急,等生日那天再看也一样。”
其实郑国栋原本想说的是,家里长辈希望借生日派对,提一提两人小时侯定下的娃娃亲。可看着向晚清澈的眼睛,里面记是对
“兄长”
的亲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比向晚大五岁,从小看着她长大,知道她性子单纯,对
“婚约”
或许还没概念
——
更或许,她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聊天时,向晚随手把画册放在茶几上,风从窗户吹进来,掀动了最上面的画纸。郑国栋眼角余光瞥见,画里是个穿军绿色外套的少年,背影挺拔,站在车站的晨光里,虽然没画脸,可那站姿,像极了墨霆。向晚慌忙把画纸按下去,脸颊微微发红:“国栋哥,你别介意,我随便画的。”
“画得很好,”
郑国栋语气自然,指尖轻轻划过礼盒边缘,“墨霆走之前,还特意跟我说,让我多照顾你。”
他故意提起墨霆,想看看向晚的反应
——
果然,她听到这个名字时,眼神软了下来,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画册封面:“墨霆哥哥在部队应该很忙吧,我给他写了两封信,还没寄出去。”
“部队有规定,信件要检查,不过你写了他肯定能收到。”
郑国栋帮她整理了一下散落的刘海,动作像亲兄长一样自然,“要是想他了,也可以跟我说,我托人打听下他的情况。”
向晚连忙摇头:“不用麻烦国栋哥,我不想给墨霆哥哥添麻烦。”
午饭时,向明远提起婚约的事,笑着说:“国栋啊,你和晚晚的事,等晚晚考上大学,咱们再好好商量。”
向晚正低头喝汤,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时眼神坦然:“爸,国栋哥一直像我亲哥哥一样,我跟他从来没往别的方面想过。”
郑国栋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随即又松开,笑着打圆场:“向叔,晚晚还小,婚事不急。我和晚晚现在这样就很好,她有什么事,我这个让哥哥的肯定帮。”
向明远看着两人的神情,心里了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饭后郑国栋要走,向晚把装着画的卷轴递给她:“国栋哥,生日快乐。以后要是在国外看到好看的美术馆,记得拍照片给我看呀。”
郑国栋接过卷轴,指尖碰到她的手背,只觉得一片微凉
——
她的亲近里,始终带着一层无形的
“兄长”
界限,清晰又坦诚。
看着郑国栋的车驶离别墅,向晚转身回了房间。她从抽屉里拿出墨霆留下的纸条,指尖轻轻拂过
“等我回来”
四个字,又翻开画册里那幅雪地里的画。窗外的阳光落在画上,少年的身影仿佛有了温度,向晚轻声说:“墨霆哥哥,国栋哥很好,可我心里,早就只有你了。”
远处的风卷着梧桐叶落在窗台上,像在回应她的心事。向晚知道,那份从小定下的婚约,从来不是她的归宿
——
她的归宿,是那个会在晨光里等她上学、在雪地里护她周全、说要等她回来的少年。而郑国栋,永远是她敬重又感激的兄长,是生命里温暖的过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