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游荡了一天一夜。
口袋里没有一分钱，又冷又饿。
最后，还是回去了。
推开家门，客厅里一片狼藉，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
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满地都是烟头。
他看到我，掐灭了烟，疲惫地说：“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
“你妈……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天没出来了。”
我没说话。
“小安，”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日记里的事，是真的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开口：“其实，我……我知道小杰过得不开心。”
我猛地抬头看他。
“我知道你妈对他要求太高，把他逼得太紧。我劝过她，没用。在这个家里，我说话从来都不算数。”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力感。
“那你就看着？看着她把哥哥逼死，再来逼我？”
我冷笑。
“我……”
他痛苦地闭上眼，“小安，爸爸没用。”
是啊，他没用。
他的懦弱和纵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你昨天为什么打我？”
“我……我只是不想让亲戚看笑话……”
“所以，你的面子，比我的死活更重要？”
他无言以对。
我对他彻底失望了。
这个男人，不配当我的父亲。
“我要搬出去住。”
“什么？”
他惊讶地看着我，“你还没成年，你能去哪？”
“我去住校。”
我们学校有寄宿部，只是我以前从来没想过。
“不行！我不同意！”
他激动地站起来，“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连在家里都护不住我。”
他颓然地坐下。
“小安，别这样，我们一家人……”
“我们早就算不上一家人了。”
我打断他，“从哥哥死的那天起，这个家就散了。”
我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我的东西很少，一个书包就装下了。
第二天，我拿着签好字的住校申请表，交给了班主任。
爸爸最终还是妥协了。
或许，他觉得让我离开，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我搬进宿舍的那天，爸爸送我到校门口，塞给我一沓钱。
“在外面别亏待自己。”
我看着爸爸，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让他送我进去，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向宿舍楼。
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校门口。
爸爸还站在那里，久久没有离开。
我转过头，没有再看。
新的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