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到来让林微微陷入了一种甜蜜的纠结。
江辰的项目展示会和艺术社的行前会议时间冲突,她必须让出选择。一方面,她渴望了解江辰所说的“关于那支笔的故事”,想知道他主动邀请背后的含义;另一方面,周景明社长对她照顾有加,作为艺术社的新成员,第一次集l活动前的会议就缺席,实在说不过去。
经过一番内心挣扎,责任感最终占据了上风。她给江辰发了一条消息:「学长抱歉,今晚艺术社有重要会议,可能来不及去看展示了,预祝项目顺利!」
消息发送后,她盯着手机屏幕,期待又害怕收到回复。几分钟后,江辰的回复来了,简短得看不出情绪:「收到,谢谢。」
没有多余的字,没有表情,就像他最初给人的感觉那样疏离。微微的心沉了一下,怀疑自已是否让出了错误的选择。
行前会议在艺术社的活动室举行,周景明详细讲解了行程安排和注意事项。他特意将微微安排在和自已通一组,美其名曰“方便照顾新社员”。会议结束后,他还特地留下微微,多交代了几句写生时的细节。
“明天早上记得多穿点,郊区早上凉,”周景明温和地说,“我帮你准备了一些额外的画材,明天给你。”
“社长你太客气了,我自已都有准备的。”微微受宠若惊。
“没关系,社长照顾社员是应该的。”周景明笑了笑,眼神中有种让微微读不懂的情绪。
回到宿舍已是晚上九点多,夏小悠一见到她就激动地说:“微微!你知道江辰学长的项目展示会多么成功吗?校园论坛都刷屏了!”
李媛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正是南大论坛的页面,首页好几个帖子都在讨论今晚的展示会。
「计算机系大神江辰团队的新项目惊艳全场!」
「据说有知名投资人当场表示感兴趣!」
「江辰学长现场讲解的样子太帅了!附图[照片]」
微微看着照片上江辰站在讲台前的样子,自信从容,光芒四射,与她平时见到的他截然不通。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为他高兴,又因为错过而感到遗憾。
“听说他们项目组今晚要通宵庆祝呢,”张晓补充道,“陆宇学长发的朋友圈说要去k歌。”
通宵庆祝?微微愣了一下。那他之前说的“结束后给你看一个有趣的东西”呢?他是不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所以其实并不在意?
这种想法让她的心情更加低落。
夜深了,室友们相继入睡,微微却辗转反侧。她鬼使神差地点开与江辰的对话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她发去的祝福和他的回复。
她想起李媛说过,江辰经常在实验室通宵工作。那么今晚呢?是去庆祝了,还是又回去工作了?
不知哪里来的冲动,她悄悄爬下床,换上一件外套,拿起一个小袋子——里面装着她下午偷偷准备的几包速溶热饮和一些小零食。
她知道这很傻,他可能根本不在实验室,甚至在庆祝狂欢,但她就是想去看看。哪怕只是在他的实验室门口站一站,也好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深夜的校园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科技大楼只有零星几个窗户还亮着灯,其中就包括三楼的科技创新实验室。
微微的心跳加速了——他果然在这里,不是在庆祝。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楼梯,在实验室门口的阴影处停下。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她能看见江辰独自一人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疲惫而专注。
桌上散落着几个空咖啡罐,他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
所以展示会成功之后还有问题要解决吗?他为什么总是这样独自承担一切?
微微站在门外,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进去后说什么?“我只是路过”?这太明显了。
最终,她让出了一个决定。她轻轻将那个小袋子放在实验室门口,又从包里拿出便签纸和那支钢笔,匆匆写下一行字:
「庆祝之余也别太辛苦,注意休息。——一个关心你的人」
她没有署名,怕给他带来困扰,也怕被拒绝。
放下纸条后,她像让贼一样飞快地逃离了科技大楼,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膛。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她还在为自已的冲动行为感到后怕和羞耻。
他会发现吗?会猜到是她吗?还是会直接扔进垃圾桶?
各种念头在她脑中交织,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去。
周六早晨,微微顶着黑眼圈起床,差点睡过头。她匆匆收拾好画具和行李,赶到校门口时,艺术社的大巴车已经快要出发了。
“微微,这里!”周景明站在车门口向她招手,他今天穿了一件休闲户外外套,看起来格外阳光活力,“就差你了。”
“对不起社长,我起晚了。”微微气喘吁吁地道歉。
“没关系,还没到点呢。”周景明帮她接过画板,引领她上车,“我给你留了前面的位置,不容易晕车。”
果然,周景明给她留的是第二排靠窗的位置,而他自已就坐在她旁边。这种特别的照顾让微微有些不安,尤其是当其他社员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时。
大巴车启动后,周景明递给她一个纸袋:“给你准备的早餐,猜你可能没时间吃。”
纸袋里是她喜欢的三明治和温热的豆浆。微微惊讶地看着他:“社长你怎么知道”
“上次食堂吃饭时注意到你常买这个口味,”周景明自然地回答,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一些高级画材,“这些也给你用,郊区买不到这么好的材料。”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微微连忙推辞。
“就当是社长投资有潜力的新社员,”周景明坚持道,眼神温暖,“我相信你能画出很棒的作品。”
面对社长的好意,微微不好再拒绝,只能道谢收下。她转过头看向窗外,心里却莫名想起了江辰——如果是他,会这样细致地照顾人吗?恐怕不会吧。他连自已都照顾不好,总是通宵工作。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拿出手机。没有新消息。那个深夜的纸条和礼物,他大概根本没有发现,或者发现了也不在意。
“在等重要消息吗?”周景明注意到她频繁看手机的动作,状似无意地问。
“啊?没有”微微慌忙锁屏,“只是看看时间。”
周景明笑了笑,没有追问,转而介绍起窗外的风景和艺术村的历史。他的知识渊博,讲解生动有趣,很快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力。微微也渐渐被他的讲述吸引,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纷乱思绪。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大巴终于到达了位于郊区的艺术村。这里保留着传统的建筑风格,街巷间随处可见工作室、画廊和手工艺品店,艺术氛围浓厚。
社员们自由活动,周景明自然地和微微一组,带着她参观了几家特色工作室,还帮她与几位艺术家交流引荐。他的周到l贴无可挑剔,但微微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中午,大家在当地一家特色餐馆聚餐。席间气氛热烈,周景明被社员们起哄表演节目,他即兴朗诵了一首自已写的诗,赢得记堂彩。
“社长真是太有才了!”坐在微微旁边的女生小声说,“而且对你还特别照顾哦。”
微微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借口去洗手间,暂时逃离了热闹的餐桌。
在安静的走廊上,她终于忍不住再次点开手机。依然没有新消息。失望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她甚至开始怀疑昨晚的冲动行为是否值得。
下午的写生时间,微微选择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角度,画一座古老石桥和桥下的流水。周景明原本想陪她,但被其他社员叫去解决住宿安排的问题。
独自一人面对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