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沈时聿冲进衣帽间，拉开每一个抽屉，打开每一个柜门——
苏林染常穿的居家服，喜欢的丝巾，常用的护肤品
所有带着她痕迹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打开她曾经放文件的抽屉——空了。
他跑到她做烘焙的西厨角落——工具都不见了。
他甚至不死心地去翻客卧和储藏室——一无所获。
整栋别墅，竟然找不到一丝一毫她存在过的证据。
仿佛过去七年她从未真正在这里生活过。
天蒙蒙亮时，他颓然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精疲力尽。
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苏林染穿着柔软的棉质拖鞋走到他面前。
“地上凉，快起来，怎么睡在这里？”
他心中一阵狂喜，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衣角。
“染染”
猛地，他睁开眼睛。
眼前只有有些手足无措的佣人。
他揉着酸胀的太阳穴：“怎么了？”
佣人小声说道，“先生，有您的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
沈时聿撑着发软的双腿走到门口，接过快递员递过来的文件袋，寄件人匿名。
他心不在焉地签下名字，随手将文件袋扔在玄关柜上。
他转身问佣人：“太太，有没有回来过？”
佣人摇摇头：“没有，从昨天您出门后，就没见过太太。”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扑过去抓起手机：“染染！你在哪？”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传来颜曼曼娇嗲又不满的声音：
“聿哥哥！是我啦！”
沈时聿的语气立刻冷下来：“什么事？”
颜曼曼心情很好，自顾自地说着：“聿哥哥，我已经跟我爸好好谈过啦，他说他不会把你昨天的气话放在心上的，合作照旧！”
沈时聿捏着手机，没有回应。
颜曼曼继续兴奋地说道：“
苏林染自己识趣主动离婚走人，你就不用怕外面那些人说闲话了。聿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筹备婚礼呀？我想要”
“等等！”
沈时聿猛地打断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告诉你染染主动离婚了？”
“她给我寄了快递，里面是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复印件。”
离婚协议书？签字？
沈时聿的脑子“嗡”地一声，
他踉跄着扑过去，粗暴地撕开玄关柜上刚被他随手扔下的匿名文件袋。
几张纸从里面滑落出来，飘散在地上。
抬头上，赫然是几个加粗的黑体字——离婚协议书。
男方签字栏，是他七年前在苏林染母亲温和却不容置疑的目光下签下的名字。
而旁边，女方签字栏—
是苏林染的名字。
一瞬间，被遗忘的记忆回溯。
那个午后，苏林染母亲温和却锐利的眼神：
“小沈，阿姨不是不信你，只是人心易变。签了这个，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对不起染染，她只要签下名字，就能立刻离开，不必受任何纠缠和委屈。你敢签吗？”
当年那个笃信自己绝不会辜负她的他，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名字。
离婚协议书从他手中滑落，“不可能，这不可能”
手机被丢在一边，听筒里还隐隐传来颜曼曼兴奋的声音：
“聿哥哥，婚礼场地我觉得还是巴厘岛比较好，或者马尔代夫？婚纱我要请意大利的设计师定制”
沈时聿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第一次真正意识到——
他弄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