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门把手上,吊着两股铁链,上面应该挂过不止一把锁,有两处明显的摩擦痕。
现在锁不见了,教室里还站着一个人。
宋猛胆子大过天,居然摸黑直接走到对方跟前。
人比他矮一个头,他要弯点腰才能看见脸。
一阵风吹过,平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纸张煽动的响声。
后脚进门的大雷,用手电一扫,正正好看清那张飘荡的纸人脸。
他冷不丁看见这么件脏东西,吓得直往后退:“猛哥,他脸起飞了!”
“吵什么,这是副画,他脸在这呢!”
宋猛就差跟尸体鼻尖对鼻尖,因为乍一看,他根本分不清篾里那张脸的长相。
大雷在同事们的笑声中二次进来,定神一看,尸体就跟从篾里长出来似的。
“老师好!”
明明刚才跟宋猛面对面时还好好的,到了大雷这,尸体居然开口说话了。
“猛哥!见鬼了!”
当下,大雷的反应不比老门卫小。
宋猛眉头紧皱,上去掰开了尸体的嘴,由于脸皮里有竹篾穿过,嘴掰不了太开,但能确定的是,里边含着东西。
“怕是跟上回一样,嘴里有学舌的哨子。”
“让一让,弄完我还得回家给老婆过生日,不然她得弄我!”
瓶叔也是个胆大的,把自带的夜灯往课桌上一放,人就直接上手了。
穿透死者身体的竹篾,不止脸这一处,而是覆盖全身。
就像把一个人,重新编织了一次。
篾条顶部削尖了,穿过皮下脂肪层,最长的一排是竖着的,从脚趾到达头顶,短的则是横着的,粗细不一。
编织的过程繁琐又耗时耗力,最后站在眼前的这具尸体,如同某种工艺品。
瓶叔用镊子伸进死者嘴里,把刚才发声的东西夹出来。
又是一只鲁班少,只不过比赛神猪一案中的更小。
“死者浑身被篾扎得太紧实,在这不好弄,得搬回去。”
重重叠叠的竹篾,累积到一起,硬中带着韧劲,又扎在皮肉里,生拉硬拽分不开,瓶叔尝试用工具剪,但篾条跟肉贴合得又太紧,无从下手。
“不怕我婶弄你了!”
宋猛看他一张脸皱成了囧字,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着。
“去去去,一边去”
“没事儿瓶叔,明天我让我阿姨给你挑个包带回去,包你满意、包治百病!”
“这可是你说的!”
“包的!”
两人一边聊着题外话,一边上手搬运尸体。
临出门时,瓶叔突然正色道:“宋猛,你喊外卖小哥来一趟吧,这个人身上编满了篾条,脸上又贴了张纸做的脸,看看有什么说法。”
“人家叫狄清明,不叫外卖小哥!”
望着瓶叔扛着尸体远去的背影,宋猛还搁门口吼了一句。
一个小时过去,凌晨两点半,痕检把教室都排查过了,除了飘落在课桌底下的试卷上,有几滴血,其他地方均无血迹反应。
与此同时,教室离的其他课桌,上边的灰还一点没动。
这里显然不是案发现场,但凶手既然把尸体送到这,肯定有他的用意。
篾条刚刚宋猛也见到了,缜密有序,要完成这个大工程,需要不老少的时间。
后半夜气温降了,加上大风肆虐,还有一丝晾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