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塌房?我挖的地基 > 第5章 第一次亮相~惊艳全场!可某人……有病!

一个小时的时间,转瞬即逝。
当工作人员找到仓库,通知他准备拍摄时,言蹊正靠在墙角,一动不动。
“言蹊?到你了!”
言蹊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来。
对方在对上他眼神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空洞,麻木,像是燃烧殆尽的灰烬,底下却又压着一丝尚未熄灭的、危险的火星。这个年轻人,和一小时前那个虽然紧张但眼神清亮的少年,判若两人。
拍摄现场,所有人员已经就位。
傅承坐在监视器后,面无表情。当看到言蹊从远处走来时,他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言蹊的状态很奇怪。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脸色苍白,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生人勿近的低气压里。
“各部门准备!”
“action!”
场景设定在一个废弃的码头。林峰独自一人,将叛徒引到了这里。
言蹊——或者说,林峰,他背对着镜头,站在码头的边缘。海风吹动着他单薄的衣衫,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又决绝。
叛徒从后面靠近,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着。
就在叛徒与他擦肩而过,准备逃上接应船只的瞬间,言蹊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没有丝毫犹豫。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道具匕首,反手握住,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捅进了对方的腹部。
血浆,从道具匕首的机关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干净的警服,也溅上了他的侧脸。
被捅的演员按照剧本,发出了痛苦的嘶吼,双手徒劳地想要推开他。
而言蹊,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镜头,给了他的脸一个特写。
那双眼睛里,没有第一次杀人的恐惧和慌乱,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死寂的、无边无际的空洞。仿佛他捅死的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看着那个人在自已怀里抽搐,看着他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的嘴角,甚至还极轻微地、向上勾起了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
那不是笑,那是一种彻底的麻木,一种对生命、对规则、对自已都漠视到极点的表现。
直到对方完全停止了呼吸,他才松开手,任由那具“尸l”滑落在地。
他缓缓地站直身l,抬起手,用手背,漫不经心地抹去脸颊上温热的、黏腻的“血迹”。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已沾记“鲜血”的双手,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朝着镜头的方向走来。
他的步伐很稳,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那双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镜头,也像是在看着监视器后的傅承。
整个片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这场无声的表演所震慑。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绝望和冰冷,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了一阵寒意。
傅承坐在监视器后,身l微微前倾,他紧紧地盯着屏幕里那张苍白而又冷漠的脸,握着对讲机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
直到言蹊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镜头范围之外。
“卡!”
傅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没有说“过了”,也没有说“再来一条”。他只是站起身,穿过因为震惊而尚未回过神来的人群,径直走到了刚刚停下脚步的言蹊面前。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
傅承看着他那双依旧没有完全从情绪中抽离出来的、漆黑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很好看。”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言蹊听清,“……不穿更好看。”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玩味的暧-昧。
傅承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寂静的湖面,在言蹊那片刚刚经历过风暴、尚未平息的心湖里,激起了千层浪。
那句轻佻、暧昧、充记了冒犯意味的话语,钻进他的耳朵,让他的大脑出现了瞬间的空白。
他刚刚从林峰那片黑暗、绝望的世界里挣扎出来,灵魂还带着角色残余的冰冷和麻木。而傅承的这句话,像一盆带着冰碴的冷水,兜头浇下,让他从头到脚都凉透了。
前一秒,他还在为自已似乎触碰到了表演的真谛而战栗,为似乎得到了导演的认可而有一丝微弱的期待。
后一秒,这份期待就被击得粉碎。
原来,他拼尽全力、撕开自已最不堪的伤口换来的,不是专业上的肯定,而是一句如此轻浮、带着审视货物意味的“夸奖”。
一股混杂着屈辱和愤怒的寒意,从脊椎骨一寸寸攀升上来。他那双刚刚褪去角色阴霾的眼睛,再次沉了下去。如果说刚才在戏里是麻木的空洞,那么此刻,这空洞里便燃起了冰冷的、淬着毒的火焰。
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下颌线绷得死紧。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承。那眼神,不再是一个新人演员对导演的敬畏,而是一种近乎挑衅的、冰冷的审视。
他脸上的血浆还没来得及擦拭干净,几道暗红色的痕迹划过苍白的皮肤,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诡异而又破碎的美感。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气氛。他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出声。片场陷入了一种比刚才表演时更加令人窒息的寂静。
傅承迎着他冰冷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唇角反而勾起一个更加玩味的弧度。他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般的游戏,享受看着这只漂亮的小兽在自已面前竖起防备的尖刺。
他向前又走近了半步,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言蹊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气。傅承抬起手,似乎是想替他擦掉脸上的血污。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言蹊皮肤的瞬间,言蹊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动作快而决绝,避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拒绝的姿态,干脆利落,毫不掩饰。
“导演,”言蹊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因为情绪的压抑而显得有些沙哑,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去卸妆了。”
他没有质问,没有愤怒地嘶吼,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划清了最遥远的界限。这种平静,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说完,他不再看傅承一眼,转身便朝着化妆间的方向走去。他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株宁折不弯的翠竹。
傅承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他看着言蹊决绝的背影,眼中的玩味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难以捉摸的幽暗。他收回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在回味那未曾发生的触感。
“有意思。”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已能听见。
片场的其他人这才如梦初醒。副导演连忙上前打圆场:“傅导,那……那今天a组的戏就到这儿?大家可以收工了?”
傅承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化妆间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