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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消毒水味刺的眼睛发酸。
“醒了?”
低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林夏浑身一僵。
傅斯珩迈步走近,黑色的西装裤包裹着笔直的长腿,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破碎的心上。
他在床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脸,指腹擦过她眼角的泪,开口便是谎言:
“医生说你是右位心脏,没有伤到要害,至于你腹部的伤口,是阑尾炎发作,已经做完手术了。”
“这次的事情是我疏忽了,不会再有人会来伤害你和思雨了。”
他说的那么风轻云淡,只字不提挖了她一颗肾的事情。
林夏满心荒凉,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连话都说不完整。
傅斯珩只当她是伤口疼的厉害,便出去帮她喊医生。
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过。
反倒是路过的护士不断窃窃私语。
“看到了吗?这就是原配和小三的待遇!”
“思雨小姐只是随口喊疼,傅总就把全院的医生都喊过去了!”
“再看看那个林夏,浑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大概是给思雨小姐捐了颗肾!”
他们闲聊的声音很大,似有若无的鄙夷眼神更是毫不避讳。
仿佛林夏真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住院三天,林夏终于能下地走路了。
她果断去了外婆的病房,让外婆跟她一起离开。
当初傅斯珩强娶豪夺时,外婆刚从乡下被接到京城,便顺理成章的以为,傅斯珩是她的丈夫。
后来傅斯珩为了讨她欢心,也经常来和外婆闲聊。
外婆对他,可以说是极其满意。
可察觉到林夏低落的神情,外婆什么都没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既然不合适就分开,外婆等你来接。”
林夏窝在外婆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床边的手机震动一瞬,是傅斯珩发来的消息,说是要带她去参加晚宴放松心情。
林夏刚想拒绝,可傅斯珩已经敲响了病房的门。
为了不让外婆担心,林夏只好答应。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高奢酒店门口。
林夏穿着昂贵的晚礼服,却不再是傅斯珩的女伴。
她看着林思雨雀跃地拉着傅斯珩去和别家权贵寒暄,看着他们从经济聊到科学,看着他们在舞池中翩翩起舞
林夏只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于是,她提起裙摆想要出去透透气,却被一群名媛团团围住。
“你就是林家那个不要脸的私生女?连姐姐的男人都要抢的狐狸精?”
“思雨说的果然没错啊,你和你妈都是一个狐
媚子样!最会勾引男人!”
“姐妹们,思雨心善,那就让我们来教训一下这个不害臊的小贱人!”
惴惴不安的预感翻涌而来,林夏转身要走,却被一股蛮力推向旁边的香槟塔。
黏腻的香槟倾洒在她身上,四溅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她的身体,她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可那群名媛却死死压制着她,捂住她的嘴。
用化妆品在她脸上胡乱涂画,用剪刀狠狠剪去她秀丽的长发,用尖细的高跟鞋根摩挲着她的双手。
揪心的疼痛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林夏忍不住看向舞台上,正在和林思雨钢琴合奏的傅斯珩。
可傅斯珩却只是冷冷扫了她一眼,随即又收回视线,沉浸在高雅的钢琴演奏中。
心脏像被狠狠捅了一把刀,疼的林夏猛的弯下腰去。
不知过了多久,林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来时,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只有一张无情的法院传票——
只因对她实施暴力的名媛打累了手,对方就起诉她恶意伤害。
林夏笑出了眼泪,只觉得太荒谬了!
这一幕落在走进病房的林思雨眼中,她幸灾乐祸道:“夏夏,你们一方是我的朋友,一方是我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你去跟她们道个歉,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林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幽幽看向傅斯珩:“你呢?你也想让我去道歉吗?”
她真的很想听听,从前纵容她把天掀了都没事的男人,这一次会怎么说!
可傅斯珩却微微蹙眉:“别让思雨难做,去道个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