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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晶晶给厉景淮递了个棒球棍。
当棍子如雨点般落在自己身上时,乔晚柠全身上下仿佛连骨头都在透着疼。
乔晶晶嬉笑着鼓起掌来:“姐夫好棒!姐夫好厉害”
“姐夫,连打人的动作都这么帅”
麻袋中渗出血迹染红了船板,乔晚柠奄奄一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麻袋口忽然张开,露出一条血淋淋的胳膊出来。
厉景淮将手中的棒球棍扔了,不经意居高临下地一瞥,忽然看到她手腕上戴着的那条星月宝石的手链,瞳孔瞬间收缩,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逆流起来。
这是——他曾经送给乔晚柠的定情信物!
他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掀开麻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乔晶晶见状,赶紧冲过来挡在他面前,声音带着慌乱:“姐夫,你怎么了?”
“让开!”
厉景淮的眼睛通红,咬着牙关,“我问你,这里面的人是谁?!”
乔晶晶回头看到那条手链,吓得魂都快没了。
对着厉景淮一瞬要把自己撕了的凶戾模样,她脑海中想起乔晚柠之前说过的话——
难道厉景淮对乔晚柠还有感情?
是因为那个女人才喜欢她的吗?
她连忙找借口掩饰:“姐夫,这条手链是姐姐之前送给我的!这个人绑架我的时候,把我的手链抢走了,还说要戴在手上,当我们的定情信物他就是个疯子!”
“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厉景淮眼神依旧惊魂未定地轻颤着,乔晶晶搂上他的胳膊撒娇:“咱们教训他一顿就行,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你不是来接我回家的吗?那我们赶快回家吧。”
“别忘了,姐姐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厉景淮猛地想起倒在家里昏迷不醒的乔晚柠,心脏骤然一紧。
再也顾不上麻袋里的人,转身就对助理吩咐:“快!立刻回家!”
“通知医院,准备好晚柠的所有检查!”
他头也不回地钻出了船舱。
完全没注意到,乔晶晶在他身后对着两个守卫的马仔使了个阴狠的眼色。
厉景淮离开十分钟后,两个马仔才小心翼翼地凑到麻袋边。
其中一个咽了咽口水,声音发颤:“大哥,怎么办?”
“要是让厉先生知道,麻袋里的是他老婆,咱们兄弟俩就死定了!”
“怕什么?”
为首的马仔踢了踢麻袋,满不在乎地说,“你没看出来吗?厉先生心里只有那个乔小姐,这男人啊,不都喜欢年轻漂亮的?谁会在意一个病恹恹的糟糠之妻?”
“赶紧把她处理了,就彻底死无对证了!”
他们费力地将麻袋拖到了甲板上,正要扔下去,不料麻袋中的‘尸体’却忽然动了下。
两个马仔被吓得不轻,赶紧屁滚尿流地跪了下来——
“厉夫人,这跟我们无关啊!”
“都是你妹妹指使的!”
“是您丈夫亲自动的手!你要找找他们好了!”
甲板上一片寂静,两个马仔大着胆子抬头。
却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正从麻袋里慢慢爬出来——乔晚柠的衣服被血浸透,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露出的眼睛空洞又悲凉,像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她干裂着唇瓣扯出一抹悲哀:“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每走一步,甲板上就留下一个血色的脚印。
乔晚柠踉跄着走到围栏边,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海水的湿咸,还有远处海鸥的鸣叫声。
最后,她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厉景淮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厉景淮的声音带着急切:“晚柠!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你等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做检查”
乔晚柠闭了闭眼睛,声音遥远到恍若隔世:“厉景淮”
“如果这辈子没有遇到你,那该有多好?”
厉景淮的声音戛然而止:“晚柠,你在说什么傻话?”
“我答应你,以后多多陪陪你,好不好?”
“就算你的病真的复发了,我也会像之前那样,把你从阎王的手中抢回来!”
听筒中传来海风呼啸和船舶入港的汽笛声。
厉景淮猛地顿住:“晚柠,你不在家吗?你在哪儿?我来接你好不好?”
天空灰蒙蒙的,伴着阴冷发的风落下几滴雨来。
乔晚柠抬起脸,最后说了句:“厉景淮,永别了”
纵身一跃,消失在茫茫的海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