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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哐当”一声巨响,寿宴厅厚重的红木大门被生生踹开。
周围的保镖侍从全都警觉地掏出手枪,对准了来人。
贺骁拽着宁家二公子,右手的枪稳稳抵在他太阳穴,枪口还凝着淡淡的硝烟。
“贺骁?你竟然没死!”
宁知薇的语气难掩兴奋,却在看见他枪下抵着的人后,忍不住叫嚣:“你放了我弟弟,你敢伤他的话,我保证你们今天走不出宁家大门!”
贺骁没理会她的威胁,目光扫过夏诗茵满身的狼狈和额间的血时,眼底染上嗜血的杀意。
“这就是宁家的待客之道?拿一个女人逞威风,当我们夏家没人了么!”
宁知薇扬起唇,“夏诗茵拿寿衣触我爷爷霉头,别说磕头认错,就是要她的命也要得!”
“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宁知薇的耳际钉进身后的墙里,碎石渣溅了她满脸。
周围的保镖侍从纷纷端起枪对准他,贺骁手腕微沉,枪口往下递了半寸,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宁二公子惊叫出声,双腿一软差点跪倒。
“退下!都退下!!姐,赶紧把夏诗茵放了!贺骁就是个疯子!!”
他周身的气场太骇人,满室叫嚣的宁家人瞬间僵住,没人敢赌,这个连宁家老宅都敢硬闯的男人,会不会真的扣下扳机。
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临了,宁老爷子杵了杵拐杖,发令:“放他们走。”
侍从听令松开夏诗茵。
膝盖早已麻木得失去知觉,她踉跄着站起身,缓缓朝贺骁走去。
谢淮琛下意识上前。
章晓突然拉住他的袖子,声音发颤:“阿琛,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我害怕”
谢淮琛蹙着眉,看着夏诗茵一步步走到贺骁身后,慢慢消失在眼前。
像是要永远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突然什么也顾不上了,猛地跟着冲了出去。
刚跑到门口,一辆黑色汽车已经疾驰而去。
谢淮琛拉开车门,跟着追了上去。
夏诗茵瞥了眼后视镜里穷追不舍的几辆车,她认出有辆车是谢淮琛的,其余几辆不出意外应该是宁家的。
到现在她才后知后觉,无论今天这事是不是她做的,都不影响宁家借题发挥。
夏家和宁家从祖上起就不对付,两家早就积怨已久。
只是以前父亲在世,两家制衡还能维持表面平和。
如今夏家垮台,他们想用她杀鸡儆猴。
贺骁今天只身闯入宁家伤人,无疑是打了宁家人的脸,宁老爷子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和贺骁。
想到贺骁,夏诗茵心里满是担忧。
为了确保她能成功脱身,贺骁押着宁家二少,只身引开了宁家的追踪。
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成功脱身。
夏诗茵死死踩着油门,只想快点抵达那处废弃停机坪。
他说过会在那里等她。
后视镜里,谢淮琛的车如影随形,车头灯的强光几乎要穿透挡风玻璃,将她的影子钉在座椅上。
只是好在她甩掉了宁家人的车。
路面渐渐从柏油变成坑洼的碎石,车轮碾过石子的颠簸让夏诗茵的手攥得发白。
身后的车突然加速,引擎声变得愈发狂躁。
谢淮琛紧盯着前方那辆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太了解这条路,也太了解夏诗茵。
她要去的一定是城西的废弃停机坪,贺骁肯定早就在那里布好了接应点。
“想逃?”他喉间溢出低哑的嘶吼,眼底翻涌着偏执的红,“茵茵,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油门被踩到底,黑色汽车如离弦之箭般窜出,车身几乎与地面擦出火花。
两辆车的距离在飞速缩短,终于,谢淮琛的车与夏诗茵的车并驾齐驱,引擎的轰鸣交织在一起。
“茵茵,停车!”谢淮琛侧过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可以重新来——”
话没说完,夏诗茵突然抬手,车窗降下的瞬间,枪口冰冷的光晃了谢淮琛的眼。
“砰!”
枪声在空旷的郊外炸开,子弹擦着谢淮琛的下颚飞过,带起的血珠溅在车窗上,滚烫而刺眼。
谢淮琛猛地偏头,下颚传来尖锐的痛,却掩盖不了心尖上的冷。
他看着夏诗茵眼底毫不掩饰的恨意,那恨意像淬了毒的冰,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原来她恨他,恨到不惜对他开枪。
可那又怎样?
谢淮琛笑了,笑得眼底猩红,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瞬间超到前方,然后狠狠踩下刹车——
他要逼停她,就算把她捆在身边,也绝不能让她走。
但夏诗茵没有减速。
她看着挡在前方的黑色汽车,眼中最后一点犹豫被决绝取代。
油门被踩到底,速度飙升到极致,车头直勾勾地朝着谢淮琛的车撞去。
她早就不想活了,与其再被他囚禁,不如带着他一起下地狱!
“茵茵!停下!”谢淮琛瞳孔骤缩,想躲开却已来不及。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