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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诗茵还没反应过来,一向和她不对付的宁家千金宁知薇猛地冲过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夏诗茵你好大的胆子!敢拿这东西来触我爷爷的霉头!”
说着,她一脚踹翻了侍从手上的檀木盒,盒子里骤然掉落出一件素色寿衣。
宁老爷子脸色瞬间沉如寒冰,猛地拍向桌面,杯盏应声作响:“反了!我这是死了也得下去问问你们夏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教育的子孙!竟教出你这么个不懂规矩的!”
夏诗茵瞳孔骤缩,“不是我!盒子里装的原本是一对玉如意,我不知道”
宁知薇打断她:“寿礼是你带来的,不是你,还能是谁?夏诗茵,你撒野都撒到我们宁家头上来了,不给你点教训,你怕是以为我们宁家好欺负!来人,把她压到我爷爷面前磕一千个响头!”
席间的窃窃私语瞬间炸开,无数道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
有惊讶,有探究,也有毫不掩饰的看热闹。
夏诗茵僵在原地,指尖冰凉。
视线猛然触及到角落里闪着红光的监控,她扬声道:“可以查监控!这份寿礼在进场前就没离过我手,进场后暂交给侍者代管,如果有谁动了,一目了然。”
话落,席间响起几声附和。
可章晓却坐不住了,她拉着原本想冲上台的谢淮琛,轻声道:“阿琛,不能让他们查监控!”
“我就是想出口气,才想着整整她,没想到这事会闹这么大,如果被他们查到是我弄的,下场只怕是比茵茵更惨。”
闻言,谢淮琛蹙起眉,“晓晓,平时你怎么闹都行,但是怎么能在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宁家和夏家向来面和心不和,今天抓住这个错处,你以为他们会轻易放过”
章晓哭着打断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现在我该怎么办?”
眼见有人去调了监控,谢淮琛猛地从席间站了起来,“不用查了。”
“首先我先替夫人给宁老爷子赔个不是,是我太过娇纵夫人,才让她如此不分轻重,竟会因为和宁小姐从前的一些过节,做出这些错事”
谢淮琛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夏诗茵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她如遭雷击般站在原地,浑身止不住地发颤。
“谢淮琛!不需要你替我赔不是,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不认!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替——!”
“茵茵。”谢淮琛打断她,语气严厉,“今天是宁老爷子的寿宴,不许胡闹。”
夏诗茵还想说什么,却猝不及防被一脚踹趴在地上。
宁知薇踩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狠狠按在地上,“别废话了,你老公都这么说了,你还想抵赖?一千个响头,一个都不能少。”
膝盖传来尖锐的痛,痛得她眼底泛起泪光。
夏诗茵挣扎着想起身,却被两个侍从死死按住后颈,膝盖顶着她的后背,将她的头一次次往青石板上砸。
她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在屈辱与剧痛中濒临涣散。
温热的血液顺着眉骨流进眼里,视线被染得一片猩红。
谢淮琛站在一旁,看着夏诗茵被一次次按在地上,鲜血从她额头滚落,啪嗒啪嗒砸在地面上。
他骨节攥得泛白,下意识想要冲过去。
“阿琛!”章晓猛地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发颤,“你现在上去,茵茵这头就白磕了,她毕竟是夏振庭的女儿,宁家不会真的要她的命,但他们肯定会要了我的命,我,我是真的害怕”
谢淮琛攥紧拳头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平静。
他抬手将章晓护在身后,温声道:“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就是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着。”
“一千个响头而已,要不了她的命。”
他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夏诗茵却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她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满脸血污里,那双眼睛却静得可怕,没有恨意,没有委屈,只剩下彻底的空洞与漠然。
谢淮琛隔着人群与她对视,心脏猛地一沉,一股莫名的慌意攥住了呼吸。
他还没来得及动作,夏诗茵就被人压着再一次狠狠磕在地面,额头已经磨出了深可见骨的血痕——
“砰!”
枪声猝不及防炸响。
扣着夏诗茵后颈的侍从眉心飙着血,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
现场骤然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