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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云千州公事繁忙时,姜迦南会利用她所学一切帮他,按摩推拿之事,也是样样精通。
可如今,他让她替沈羽柔按脚?
她怎会愿意!
见她不动,云千州又唤了她一声:“南南,听话。”
姜迦南拳头紧握,压下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如今这么多人看着,她不能拂了云千州的颜面,便只能走上前去,俯下身子替沈羽柔按脚。
她的力度恰到好处,可才一会儿,沈羽柔惊呼出声,一脚将她踹翻在地。
姜迦南未有防备,被她猛地一踹,就这么硬生生地摔了出去。
结痂的伤口跟着破裂,衣裙上濡湿了一片鲜红,疼痛难忍。
云千州蹙眉,下意识起身要去查看。
却不料沈羽柔拉着他的衣袖,娇声抱怨着:“陛下,臣妾好疼,你看这儿都红了,姐姐是不是对我有些不满?”
顺着沈羽柔所指望去,细嫩脚踝确实红了一片。
云千州心疼不已,瞥了眼跟前的姜迦南,皱眉:“羽柔千金之躯,你岂能这般用力?”
看着面前这郎才女貌的一对,姜迦南心中凄凉悲怆。
种种情绪最后化作一句:“云千州,我真后悔嫁给你。”
过往的种种美好,已烟消云散。
他们也是时候该散了。
“分明是你故意报复羽柔,如今又是什么意思?”
云千州心上一紧,总觉得好似有什么变了。
姜迦南绝望的看着他,没接话。
她忍着伤口的疼,艰难起身:“臣妾抱恙,便先告辞了。”
云千州抬起手,本想去拉姜迦南。不料她的动作更快,已经径直远去。
凝视姜迦南远去的方向,沈羽柔嘴角上扬,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而云千州欲言又止,此刻落寞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悄悄溜走
不欢而散后,姜迦南便将自己关在凤鸾宫,一边养伤,一边数着时辰过日子。
转眼间,便到了七星连珠这天。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鱼肚白。
宫院中传来铿锵有力的脚步声。
姜迦南眉头微皱,偏头看去,却瞧见了擅作主张闯进宫门的沈羽柔,她身后还跟着禁军。
沈羽柔手中紧攥着一封密函,怒目圆睁地瞪着姜迦南:“姜迦南通敌叛国,如今罪证确凿!来人,将她押出去!”
不等她反应,便被沈羽柔身后的禁军扣押着扭送出去。
宫院之中,云千州负手而立,他面色凝重,双眸冷冽。
瞧着姜迦南被禁军扣押出来,他面露失望:“南南,朕只问你一遍,你可曾与外邦人联手,通敌叛国?”
她通敌叛国?
姜迦南艰难地抬起眼眸:“臣妾从未做过这种事。”
话虽如此,可看着云千州满腔怒火的模样,姜迦南心中了然,他怕是不会信她。
沈羽柔径直上前,将手中那密函恭敬地递给云千州:“陛下,此事是真是假,您一看便知。”
密函中,是姜迦南和外邦暗中勾结,尤其是末尾处的皇后印信,变相地证实了这一切。
云千州紧攥着手中的密函,寒若冰霜的眼眸中尽是冷意:“将这通敌的贼子带去杖责三十,严惩后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禁军威压森严。
三十大板,将姜迦南的后背打得皮开肉绽,她死死地咬着牙,不吭一声。
只是抬眼瞧着坐在那面色冷漠的男人,一颗心碎的七零八落。
她绝望的闭上眼,那一板子落下,疼痛遍布四肢百骸。
瞧着,云千州心中又片刻动容。
但想起她背叛他,那点心软又彻底冰冷。
看着姜迦南最后昏死过去,他才抬手让人停下,让人将她关进大牢。
而他,带着沈羽柔缓缓离开。
牢狱中湿冷。
姜迦南的后背伤处血肉模糊,一闭上眼睛,她便想起云千州那双阴冷的双眸,她蓦然笑了。
这些年间,姜迦南以诚相待,她事无巨细地尽职尽责,也希望能够替云千州分忧。
她爱他,敬他,原以为能够与他白头偕老。
可如今,云千州却质疑她与外邦贼子联手,妄想通敌卖国。
多年感情,都抵不过那所谓的证据。
她动了动,牵扯着伤口疼的快喘不上气。
可如今更痛的,是心脏。
“云千州,我真后悔”她趴在地面,抖着声音喃喃。
她是现代人,本该知道帝王最是无情,还是傻乎乎的信了他是真心实意,最后害的自己落得这般下场。
一时间,悔恨涌上心头。
但好在,她就快要解脱了。
夜色已至,透过大牢的铁栏窗,姜迦南看见外边一片漆黑。
她忍着伤口火辣辣的疼痛,艰难爬起来:“来人,我要见陛下!我会将通敌叛国之事向陛下说清楚!”
禁军得知姜迦南的意图,即刻通禀云千州。
而今,云千州居高临下地看向姜迦南:“朕听说你打算认罪伏诛?”
姜迦南面色苍白,满脸乖顺诚恳:“臣妾手无缚鸡之力,也断然不可能从后宫中逃了,还望陛下给臣妾留下最后的一份体面,让我去换身衣服。”
看她那般,云千州拧着的眉头有些动容,终究是允诺了。
姜迦南被禁军送回凤鸾宫的时候,春桃已经因为伤心欲绝哭昏了好几次,见她回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娘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姜迦南抬起衣袖抹去春桃的眼泪,勉强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春桃,若我走了,你便过好自己的安生日子。”
春桃不解,姜迦南却没再多言。
更衣后,大师派人来相告:“娘娘,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姜迦南眸色冷沉,只轻轻点头:“好。”
旋即,她命春桃去请云千州,约定相见的地方便是御花园。
夜空中,七星连珠,一切已蓄势待发。
云千州和沈羽柔来时,便瞧见了天光乍现,而姜迦南站在事先布好的七星阵中。
她缓缓地转过身,就瞧见携手而来的两人。
姜迦南平静地看他,眼底并无波澜:“云千州,此生你负了我,从今往后你我便恩断义绝,永世不得相见!”
云千州皱眉,只觉她这是糊涂了:“姜迦南,你闹够了没有?”
大师闭目,口中喃喃念着咒语:“七星在天,以汝之愿成汝所期,天门开!”
云千州隐隐意识到不对劲,他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抓住姜迦南。
可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眼前的人瞬间消失不见。
而他伸手抓住的,只是姜迦南的残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