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灵谷回来的当晚，陈凡躺在小床上，指尖还残留着凝气草的清润气息。丹田处的凡尘真气比往日壮大了数倍，像一团温热的云絮，轻轻搏动着，只差临门一脚就能突破到炼气初期。他攥着引气珠，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反复翻看《凡人道诀》中关于
“炼气”
的记载
——“引气记溢，需借凡尘烟火淬炼，凝气成丝，方入炼气之境”。
“凡尘烟火……”
陈凡琢磨着这话，忽然想起白天在灵谷时，林清雪说过
“修炼需贴合自身根基”。他本就是市井凡人，最熟悉的便是修补铺里的刨木声、灶台边的柴火味，或许突破的关键，就藏在这些日常劳作里。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凡就起身了。他没有急着去灵谷，而是先去了修补铺，将昨天没修完的旧木梳、断陶碗一一摆出来。晨光透过门板缝隙照进来，他拿起刨子，对着一块松木轻轻刨削。木屑纷飞间，他默念《凡人道诀》的口诀，引导丹田处的真气随着刨子的起落流转。
往常只是单纯的l力活，此刻却有了不通的感觉
——
每一次刨削，空气中似乎都有细微的灵气随着木屑飘来，被引气珠吸附，缓缓汇入丹田；每一次打磨木梳的齿痕，真气都在指尖变得更凝练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松散。
“原来如此！”
陈凡心中豁然开朗。《凡人道诀》说的
“凡尘烟火”，不是指单纯的火焰，而是凡人劳作时的
“烟火气”——
是刨木时的木屑香，是缝补时的棉线味，是市井里最鲜活的生活气息。这些气息与他的根基最契合，反而比灵谷的纯粹灵气更能助他突破。
他越干越投入，从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修完了木梳修陶碗，补完了陶碗又缝补旧布帕。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木板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疲惫
——
丹田处的真气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厚，原本温热的云絮渐渐开始收缩、凝练，隐隐有了丝缕的形状。
“差不多了！”
陈凡放下手里的针线，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铺子的木板地上，将引气珠放在丹田位置。他按照《凡人道诀》的炼气法门，引导那团即将记溢的真气，一点点压缩、提纯。
起初，真气像调皮的孩子，在丹田内乱窜，不肯听从指挥。陈凡耐心地用意念引导，想起刨木时的专注、缝补时的细致，将那份
“烟火气”
融入意念中。渐渐的，真气开始听话，慢慢凝聚成一缕细微的气丝，像银色的线，在丹田内缓缓转动。
“嗡
——”
引气珠突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晕，将那缕气丝包裹住。气丝像是得到了滋养，瞬间变得粗壮了几分，接着，更多的真气被牵引过来，纷纷凝聚成丝，与第一缕气丝缠绕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更强劲的气流。
陈凡只觉得浑身舒畅，像是有一股暖流从丹田涌向四肢百骸，之前因为劳作留下的疲惫一扫而空，连眼睛都亮了几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已的感官变得更敏锐了
——
能听到巷口张婶与邻居说话的细微声响，能闻到街对面包子铺飘来的肉香，甚至能看到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
“这就是炼气初期！”
陈凡猛地睁开眼睛，激动地握紧拳头。他低头看向自已的手，指尖似乎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微光，那是真气外溢的迹象。虽然只是刚入炼气，但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力量、速度都比之前强了不少，甚至连五感都得到了提升。
就在这时，铺子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苏墨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笑着问道：“小友，古琴修好了吗？我特意带了些点心过来。”
看到陈凡的模样，苏墨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小友，你……
突破到炼气期了？”
陈凡有些意外，苏墨竟然能看出自已的境界。他点了点头，笑着说：“托苏老爷的福，昨天在灵谷得到些机缘，今天又借着劳作的烟火气，刚突破到炼气初期。”
苏墨闻言，抚掌笑道：“好！好一个‘烟火气突破’！小友果然天赋异禀，能将凡人劳作与修仙结合得如此紧密，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他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一壶热茶，“这是我家厨子刚让的点心，你尝尝，也算是为你突破庆贺。”
陈凡谢过苏墨，将修好的古琴从木盒里取出来。经过这几日的精心修补，古琴上的裂痕已经完全消失，银线嵌在木纹里，与兰草暗纹相得益彰，看起来比之前更古朴雅致。
苏墨接过古琴，轻轻拨动琴弦，清亮的琴音在铺子里回荡，带着一丝淡淡的灵气。他记意地点了点头：“小友的手艺，真是巧夺天工。这古琴在你手里，算是真正活过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陈凡，“这是修琴的尾款，你收下。”
陈凡这次没有推辞，收下银子后，想起林清雪提到的青木门，便向苏墨问道：“苏老爷，您知道青木门吗？我昨天在灵谷遇到了青木门的弟子，她说青木门是修炼木系功法的门派。”
苏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青木门啊，我知道。那是临安城附近一个小门派，掌门是位修为高深的木系修士，门下弟子不多，但都心性纯良，从不参与江湖纷争。小友能与青木门弟子结识，也是一段缘分。”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要注意，最近临安城附近不太平，听说有邪修在抓捕低阶修士，夺取修为，你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陈凡心里一紧，连忙点头：“多谢苏老爷提醒，我会注意的。”
送走苏墨后，陈凡坐在铺子里，看着桌上的点心和手里的银子，心里思绪万千。突破到炼气初期，认识了青木门的林清雪，还得到了苏墨的提醒，他的修仙之路似乎越来越清晰，但也隐隐感觉到，随着修为的提升，他将要面对的挑战也会越来越多。
他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灵气，应该是用灵材制作的。他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先去灵谷向林清雪道谢，顺便请教一些木系功法的修炼问题；然后多攒些银子，给王大爷和街坊们买点东西，报答他们的照顾；最重要的是，要尽快提升实力，应对苏墨所说的邪修威胁。
吃完点心，陈凡锁好铺子，揣上引气珠和《草木诀》，往灵谷走去。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的脚步比之前更轻快，眼神也更坚定。他知道，自已再也不是那个只能靠修补手艺糊口的市井凡人了，从突破到炼气初期的这一刻起，他的问道之路，才算真正踏上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