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灼盯着屏幕上“讨厌”两个字，烦躁地退出界面，将复购的香水全部退了。
但待收货界面依旧显示99+。
封砚灼拍了拍栏杆，“程一川！”
下铺的程一川立刻冒头，“灼哥你说！”
“下周三的联谊你要去吧？”
程一川眼珠子一转，“去！肯定去！”
“帮我带点东西去。”
“行！”
另一边，只收到封砚灼一个字的顾瓷，疑惑地上下划拉屏幕。
她惹他了？
没有吧？
这人怎么跟来了大姨夫似的，阴晴不定的？
接下来两天，顾瓷试探着给封砚灼发过几条消息，得到的回复都是在忙。
正好，她也在实验室里忙得不知白天黑夜。
接到汉服社社长宋雨的电话时，她还在写化石研究报告。
“快点来啊！快七点了，你人呢？”
社团联谊！
她差点忘了！
顾瓷打车去的，还不忘给自己包里塞满各种零食，最终迟到了十分钟，大家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没人为难她。
她自顾自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抻长脖子找了一圈。
封砚灼不在。
宋雨端着一杯果酒放在她面前，“有没有看上的？姐帮你去要联系方式！”
顾瓷摇摇头，小声道：“封砚灼来吗？”
“封砚灼？那个滑板社社长？”宋雨一脸怪异，“他从来不参加这种活动，而且那人性格高傲，还有很多追求者，不是一个好男友的标准，你还是放弃吧。”
顾瓷眼眸里的光暗下去，“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事找他。”
宋雨不置可否地瘪嘴，指着西南方向的一个男生，“你可以去问问他舍友程一川。”
顾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上次吃火锅遇到的熟悉面孔。
她抿抿唇，悄摸溜过去。
正在完成封砚灼“带点东西”任务的程一川被吓了一跳。
他惊恐地看着顾瓷，拉开距离，支支吾吾的，“怎怎么了？”
“嘿嘿学长。”顾瓷扬起自认为温柔的笑容，“封学长今天来吗？”
“不来。”
“怎么会呢？他说他肯定要来组织的，你问问他。”顾瓷有些焦急地戳了戳他的书包，催促着。
程一川满脸诡异，“你怎么不自己问他？”
顾瓷脸上的笑意僵住。
总不能说封砚灼对她爱搭不理的吧？
“算了。”顾瓷泄气地耷拉双肩，缩了回去。
程一川看她那可怜模样，估摸着这俩小情侣肯定是吵架了，都拉不下面子求和。
否则封砚灼怎么会特意叮嘱他带上几十个快递来联谊，还点名要让顾瓷收下这些东西？
他眼珠一转，给封砚灼发了条消息。
灼灼爸爸3号：【顾瓷晕倒了！你要不要来看看？】
接着关闭屏幕，泰然自若地抱臂，嘴角歪斜，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
那边缩回角落的顾瓷，有一搭没一搭地搅着眼前的果酒。
“你好，你身边有人吗？”一道男声在她耳畔响起。
顾瓷惊喜抬眸，失望垂头。
不是封砚灼。
她随意敷衍，“没有。”
“我能坐这里吗？”
“都行。”
“你是哪个专业的啊？大几啊？”
顾瓷礼貌地回应着。
男生问一句，她答一句，挤牙膏似的。
四周火热聊天和这里的冷淡形成强烈对比。
顾瓷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屏幕，没有封砚灼的信息，逐渐心不在焉，答非所问起来。
全场骤然安静，接着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顾瓷抬眼看去。
封砚灼一手撑着门框，半弯着腰，发丝凌乱，气喘吁吁，像是着急跑来的模样。
顾瓷双眸瞬间亮了，起身高喊，“学长！”
封砚灼循着声音锁定她，同时注意到她身侧的男生，下三白的眼里闪过愤怒，随即放松。
他调整好呼吸后，朝她走去，途中经过程一川，他忍不住冷冷睨了程一川一眼。
刚才火热的场面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视线都集中在顾瓷和封砚灼俩人身上。
封砚灼扫过众人，面色冷峻，“不好意思，有事情来晚了。”
众人反应过来，起哄闹着要他自罚三杯。
封砚灼也不扭捏，爽快喝了三杯白酒，接着站在那个男生面前，气势凌人，“这是我的位置。”
那个男生脸色涨红，不想在有好感的人面前丢脸，但又承不住封砚灼的凝视，还有周围人看戏的目光，只好灰溜溜地让开了。
封砚灼坐下后，眼前一阵晕眩。
他不着痕迹甩头，微微合眼。
包厢内恢复之前的热闹，只是大家的视线都若有似无地朝封砚灼投去。
“学长！”顾瓷眉眼含笑，整个人都生动起来，“我就知道你会来！”
封砚灼掀起眼帘，神色复杂地看她一眼，闷声回应，“嗯。”
“对了！我带了很多好吃的零食，给你尝尝！”顾瓷在自己的小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大把零食放在他手心。
封砚灼眉心微动，盯着手里的零食，欲言又止。
“怎么了？”顾瓷拆了个酒心巧克力塞嘴里，目光炯炯地凝视他。
封砚灼摇头，“没什么。”
讨厌他，为什么要装作和他很熟的样子？
为什么要送他糖吃？
为什么要对他笑脸相迎？
他会忍不住心动的
“学长！”顾瓷倏然凑近他，在他耳畔小声咬耳朵，热气吐在他裸露的脖颈。
所有毛孔瞬间警戒，思绪混乱，连心跳都变得毫无规律。
“今天是联谊诶！找不到联谊对象很丢脸的，你可以假扮一下吗？”
话音刚落，他的手心多了一抹柔软。
顾瓷：【我的妈呀！好冲！什么味儿！？】
封砚灼凌乱的心不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