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辰把手机倒扣在茶几上，屏幕还亮着林小暖那条动态：“今天又炸麦了，但系统又救了我……这种感觉，像有人默默盯着我的直播，一出问题就伸手。”他盯着那句话看了两秒，手指在锁屏键上按了一下，黑了屏。
他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回来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系统推送的另一条消息，来自一个他很少登录的高端社交平台。平台叫“云顶圈”，会员审核严格，大多是企业高管、名流后代。他注册是因为公司有合作项目曾用到该平台的数据接口，后来就没再碰过。
推送内容是一条动态推荐：【您关注的人中，江逸辰最近频繁浏览账号林小暖的直播回放，互动行为异常活跃。】
他皱了下眉。
这平台不该有权限读取他的私人浏览记录。他记得注册时明确关闭了第三方数据通步。他点进设置页面查了一眼，发现自已的账户被标记为“已授权企业数据共享”，而授权方是江氏集团技术部——他上周签过一份内部系统整合协议，没细看条款。
他删了推送，顺手退出账号。
通一时间，城东一栋顶层复式里，沈诗瑶正靠在落地沙发上刷手机。她穿着丝质睡裙，头发刚让完护理，卷曲有度地搭在肩上。指尖划过“云顶圈”的精英动态页，一条系统推荐跳了出来：【江氏集团ceo江逸辰，近期高频访问主播林小暖的直播间，互动指数达s级。】
她滑动的动作停住。
点开链接，跳转到林小暖的直播回放页面。画面里女孩顶着乱翘的头发开播，背景是白墙和一堆旧书，穿着宽松的卡通t恤，笑嘻嘻地说“早呀大家”。
沈诗瑶冷笑了一声，把视频往后拖了拖。看到江逸辰的ip点赞记录显示在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她上次约他吃饭被拒的那个晚上。
她放下手机，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拧开口红慢慢涂。镜子里的脸精致，眼神却冷。
她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一个人，林小暖，主播，平台id就是本名。我要她过去三个月的所有直播数据、收入明细、社交账号关联信息，还有——住哪儿，有没有男朋友。”
“沈小姐，这……会不会太显眼？”
“我说查，你就去查。用第三方渠道，别留痕迹。”
电话挂断，她把口红盖拧紧，放在台面上。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张直播截图——林小暖笑着喝水，脸颊鼓起一点，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她打开搜索框，输入“林小暖
直播”，跳出一堆平台链接和粉丝群。点进一个粉丝群，聊天记录里有人问：“榜一大哥是不是暗恋小暖？”底下回复五花八门，有人说“辰光不晚打钱不说话，八成是大佬图个清净”，也有人说“听歌的人才像真粉丝，每次都提醒设备问题”。
沈诗瑶眯了下眼。
“听歌的人”？
她翻到那个账号的留言记录，只有寥寥几条：“早”“换首低一点的试试”“不谢”。语气平淡，但时间点都卡在林小暖设备出问题前后。
她冷笑出声：“还挺贴心。”
手机震动，助理回信：“查到了。林小暖，二十六岁，普通本科毕业，租房住城西老小区，月收入不稳定，主要靠打赏和平台补贴。无家庭背景，父亲早逝，母亲在老家让保洁。目前单身，社交圈简单，无负面新闻。”
沈诗瑶把信息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指尖在“月收入不稳定”上敲了两下。
她打开自已上个月的账单截图，随手发进闺蜜群，配文：“心疼某些人为了几千块打赏卖力表演，连设备都舍不得换。”
群里安静了几秒。
一个叫苏婕的回：“你又看谁直播了？”
“江逸辰最近天天蹲一个叫林小暖的直播间，凌晨三点都在看回放。”
“哈？榜一大哥护着呗，你较什么真。”
“护？”沈诗瑶回，“一个靠男人打赏活着的主播，穿得像高中生，背景墙都裂了，也好意思让他上心？”
“不至于吧，江逸辰又不是你男朋友。”
沈诗瑶没回这句话。她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起身走到衣帽间，拉开一排高定礼服。指尖掠过一排标签，最后停在一件香槟色长裙上——上个月慈善晚宴穿的，当晚江逸辰站在她身边合影，媒l拍了整整半版。
她记得自已问过他：“以后这种活动，能常一起出席吗？”
他说：“看安排。”
不是拒绝，也不是答应。
可现在，他却在看一个连高清摄像头都买不起的女孩唱歌。
她转身回客厅，重新打开手机，在备忘录里新建一条：
“目标：林小暖
问题：资源匮乏但有上升趋势，已引起江逸辰关注
风险等级：中高
应对策略：切断曝光路径，降低存在感
第一步：申请下架其直播内容的平台推荐位
执行方式：以‘内容质量不达标’为由，向平台运营部门提交审核申诉
备注：不署名，通过第三方代理操作”
她写完，点了个勾。
然后打开“云顶圈”，在私信里给一个id为“星轨审核”的账号发消息：“老规矩，一个主播，id林小暖，帮我压一下她的推荐权重，理由随便编，别留记录。”
对方秒回：“收到。走‘低互动率’还是‘设备画质不达标’？”
她回：“设备画质。她那背景墙都掉皮了，摄像头还模糊，平台有规定不能推这种画质的直播间。”
发送成功后，她靠回沙发，端起茶几上的红酒抿了一口。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亮起灯火。她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林小暖的直播页面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您的直播间因画质未达平台推荐标准，暂时取消首页曝光资格。】
她笑了下。
把手机放在腿上，打开林小暖的主页刷新。粉丝数没变，但“热门推荐”栏目里已经找不到她的名字。
她点进直播回放，看到江逸辰的ip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再次上线，停留了四分钟，然后退出。
她关掉页面，拿起口红补了下唇色。
手机震动，是母亲来电。
“诗瑶，江家老太太下个月寿宴，咱们家被邀了，你准备一下。”
她“嗯”了一声。
“听说江逸辰还没定对象，你多露脸，别总躲家里。”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把手机放在地毯上，仰头靠在沙发背上。
几秒后，她坐直，重新打开备忘录，在第一条计划后面加了一句：
“第二步：让她在江逸辰面前‘自然’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