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辰带着王虎、赵刚从后山山洞出来时，李锐已将50名军事教官带到寨墙下的空地。800名残兵列队站在空地上，虽个个带伤、衣衫破旧，却在教官们的目光扫视下，下意识挺直了腰板——那是常年军旅生涯沉淀出的威严，让打过几次仗的残兵们本能地生出敬畏。
“首领！”看到王辰过来，李锐快步上前，立正行礼。
王虎和赵刚跟在后面，眼神仍有些复杂。刚才在山洞见了粮食，他们对“祖传秘库”多了几分信，可面对这些来路不明的“边军教头”，心里还是犯嘀咕——边军退役的人，怎么会甘心来山寨当教头？
“李锐，给兄弟们露一手，让大家见识下燧发枪的真本事。”王辰看出二人的疑虑，故意说道。
李锐心领神会，从身后士兵手中接过一把燧发枪，又让人搬来一块三寸厚的橡木木板，立在五十步外的空地上。他快速装填弹药，动作比王辰更娴熟，枪口对准木板，干脆利落地扣下扳机：“砰！”
枪声震耳，木屑飞溅。众人围过去一看，木板上赫然出现一个通透的弹孔，子弹穿透木板后，还嵌进了后面的土里。
“我的娘！这威力也太吓人了！”一名残兵忍不住惊呼。三寸厚的橡木，寻常刀斧都难劈开，这“铁家伙”竟能一枪打穿！
王虎和赵刚也凑上前，伸手摸了摸弹孔，指尖能感受到孔洞的光滑边缘——这绝非弓箭或火药铳能让到的。赵刚咽了口唾沫，看向李锐的眼神彻底变了：“教头……您这枪法，还有这武器，真的是边军里练的？”
“在下曾在宣府边军待过十年，专司火器训练。”李锐面不改色地按王辰提前编好的身份回应，“这些燧发枪，是当年边军秘造的利器，后来因朝堂掣肘，没能大规模列装。少主祖上曾救过边军将领，这些武器和训练方法，算是报答恩情的馈赠。”
这话半真半假，却刚好能解释一切。王虎和赵刚本就对“祖传秘库”深信不疑，此刻听到“边军背景”，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赵刚抱拳拱手，语气恭敬：“教头厉害！以后俺们这些兄弟，就拜托教头好好训练了！”
“分内之事。”李锐点头，转身对残兵们喊道，“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们使用燧发枪、列阵作战。想活下去、想报仇的，就拿出拼命的劲头来！现在，所有人分成十队，每队由一名教官带领，先练队列！”
残兵们早已被燧发枪的威力折服，此刻听到能学这么厉害的本事，个个精神抖擞，迅速分成十队，跟着教官开始训练。空地上很快响起整齐的踏步声，原本松散的队伍，渐渐有了章法。
王辰看着这一幕，记意地点点头，对王虎说：“你留在这里，协助李锐维持秩序，确保训练顺利。赵刚，跟我去议事堂，陈武他们应该已经整理好防御计划了。”
两人应了声，王辰便带着赵刚往议事堂走。刚到门口，就见张谦领着几名谋士迎出来，手里捧着一卷羊皮地图——那是他们根据山寨地形，重新绘制的详细地形图。
“少主，您来了。”张谦将地图铺在议事堂的木桌上，指着上面的标记说，“我们分析了山寨的地形，发现黑石山三面都是悬崖，只有东面有一条隘口通道，宽不过五丈，是官军唯一能攻城的路线。周遇吉之前选择从东面进攻，就是因为其他方向根本无法展开兵力。”
赵刚凑过去一看，地图上清晰地标注着悬崖、隘口、水源、粮仓的位置，甚至连隘口两侧的山坡坡度都标得清清楚楚。他常年在山寨活动，却从未见过这么详细的地图，忍不住赞叹：“先生们真是厉害，这地图画得比俺们之前用炭笔描的清楚多了！”
张谦笑了笑，继续说道：“基于这个地形，我们制定了‘隘口防御计划’，分为三步。”
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的隘口处一点：“法。他看向王辰，语气坚定：“首领，这个计划太好了！俺这就去组织人手，搬石头、砍圆木，把隘口堵起来！”
“不急。”王辰摆摆手，看向张谦，“官军刚退，肯定会休整几天。我们现在有两个重点：一是夜间秘密搬运青铜火炮和剩余的粮食，二是加快训练燧发枪兵。火炮要在三天内全部架到山腰，士兵们至少要学会基本的射击和装填，才能应对官军的下一次进攻。”
张谦点头：“少主考虑得周全。我们已经跟李锐教头沟通过了，夜间搬运火炮的事，由他手下的50名教官负责——他们经验丰富，能确保火炮在搬运过程中不被损坏。粮食则由流民运输队配合，分批运到粮仓，避免引起山下官军的注意。”
“好！”王辰一拍桌子，站起身说，“那就按计划行事。张谦，你负责协调各路人手，确保防御工事按时完成。赵刚，你带一队士兵，协助教官搬运火炮，通时盯紧山下的官军，一旦发现他们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张谦和赵刚齐声应道，转身离开议事堂，开始安排各项事宜。
议事堂里只剩下王辰一人，他看着桌上的地图，伸手摸了摸腰间的“龙”字匕首。有了地形优势、完善的防御计划，还有系统提供的武器和人手，这一次，他有十足的把握，能守住黑石山，甚至能给周遇吉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夜幕降临，山寨里一片忙碌。流民们提着松脂火把，跟着教官往山腰搬运火炮；燧发枪兵在空地上加班训练，枪声在夜空中此起彼伏；运输队则背着粮食，悄无声息地往粮仓走。整个山寨就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每个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让准备。
王辰站在瞭望台上，看着山下的官军大营。营地里灯火稀疏，显然周遇吉还在为白天的失败耿耿于怀，没料到山寨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周遇吉，”王辰轻声自语，眼神锐利如刀，“等着吧，下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