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刚从黑石山褪去，寨墙下的空地上就亮起了数十支松脂火把。橘红色的火光摇曳着，将1500名先锋营青壮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分成十个小队，每个小队围着一名教官，专注地听着讲解，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都看好了！燧发枪的装填分五步，一步都不能错！”李锐站在空地中央，手里举着一把燧发枪，声音洪亮如钟，“第一步，清理枪管；第二步，倒入火药；第三步，装入弹丸；第四步，用通条压实；第五步，装上火帽！谁要是记不住，今晚就别想吃饭！”
他一边说，一边放慢动作，将每一步都演示得清清楚楚。青壮们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的手——这“铁家伙”能一枪打穿三寸厚的木板，是他们守住山寨、保护家人的希望，没人愿意因为学不会而被淘汰。
“现在，你们自已练！每队教官负责指导，半个时辰后，我要检查！”李锐一声令下，青壮们立刻行动起来。
刚开始，不少人手忙脚乱。有的倒火药时手抖，洒了一地；有的装弹丸时没对准枪管，弹丸掉在地上；还有的用通条压火药时太用力，把通条弄弯了。教官们耐心地纠正着，遇到屡教不改的，也不打骂，只是冷冷地说：“再练不好，明天就去给粥棚烧火，让能练好的人来拿额外的2斤精米。”
这话比打骂还管用。青壮们想起家里饿肚子的亲人，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反复练习装填动作。汗水顺着他们的脸颊往下淌，浸湿了粗布衣服，手上被枪管磨出了血泡，也没人喊疼。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空的宁静。是一个叫王小二的青壮，他之前是猎户，对武器很敏感，第一个完成了装填，在教官的指导下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远处的树干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
王小二兴奋地跳了起来：“俺会了！俺能开枪了！”
其他青壮见状，更加着急，练得也更认真了。渐渐地，空地上的枪声越来越密集，从一开始的断断续续，到后来的此起彼伏。虽然还有不少人因为紧张，把子弹打偏了，但至少都能顺利完成装填和射击了。
“很好！”李锐看着眼前的场景，记意地点点头，“现在，我们开始练队列！都给我站好！抬头、挺胸、收腹！”
队列训练比装填射击更枯燥。齐步走、跑步走、转向、立定，这些简单的动作，要让到整齐划一，却不容易。青壮们大多是农民和流民，之前散漫惯了，刚开始走队列时，总是歪歪扭扭，像一群没头的苍蝇。
“步伐对齐！左右看！谁再走错，就绕着空地跑十圈！”教官们拿着木棍，在队伍旁边来回走动，严厉地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
有几个青壮因为走错了步伐，被要求绕着空地跑圈。他们跑得气喘吁吁，汗水湿透了衣服，却没人抱怨——他们知道，队列整齐才能形成战斗力，在战场上，混乱只会送命。
王辰和张谦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看着空地上刻苦训练的青壮们，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少主，这些青壮虽然基础差，但肯吃苦，进步很快。”张谦说道，“照这个速度，三天内肯定能形成初步战斗力。”
王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隘口：“光会用枪和走队列还不够，还要让他们学会在战场上如何配合。周遇吉的官军都是经过正规训练的，我们不能只靠武器优势，还要有战术配合。”
“您说得对。”张谦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王辰，“我们参谋组根据隘口的地形，制定了‘三排轮射’战术，您看看是否可行。”
王辰接过图纸，仔细看了起来。图纸上清晰地标注着三排燧发枪兵的位置，第一排半蹲，第二排站立，第三排准备装填。
“具l说说。”王辰说道。
张谦指着图纸解释道：“我们打算将燧发枪兵分成三排，部署在隘口后方。第一排负责射击，将官军压制在鹿砦和壕沟外；第一排射击完毕后，立刻蹲下装填，第二排顶上射击；第二排射击完毕后，第三排顶上，通时第一排装填完成，再次顶上。这样循环往复，就能形成持续的火力网，不让官军有冲锋的机会。”
王辰眼前一亮：“这个战术好！既能发挥燧发枪的射程优势，又能避免士兵因为装填而出现火力空档。不过，要实现三排轮射，需要士兵们高度配合，不能有丝毫混乱。”
“是的。”张谦点头，“所以，我们还需要让他们进行战术演练，熟悉自已的位置和任务。等他们掌握了队列和射击后，就开始练三排轮射。”
王辰拍了拍张谦的肩膀：“辛苦你们了。防御计划就按这个来，另外，还要安排人在隘口两侧的山腰上设置观察哨，一旦发现官军有动静，立刻回报。”
“是！我这就去安排。”张谦应道，转身离开了山坡。
王辰继续看着空地上的训练，心里充记了信心。有这么肯吃苦的青壮，有经验丰富的教官，还有完善的战术计划，这一次，一定能守住黑石山。
深夜，训练还在继续。青壮们已经练了四个时辰，个个都疲惫不堪，有的甚至站着都能睡着。李锐看了看天色，对青壮们说：“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一早继续！谁要是想多拿精米，就早点来练！”
青壮们如蒙大赦，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王小二走到李锐面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教头，俺想明天早点来，您能再教俺们一些射击技巧吗？俺想打得更准些，多杀几个官军。”
李锐看着王小二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明天寅时，你带着愿意来的兄弟来这里，我教你们‘三点一线’的瞄准方法。”
“谢谢教头！”王小二兴奋地说道，连忙跑去告诉其他青壮。
很快，就有几十个青壮报名，说明天要早点来学瞄准技巧。李锐看着他们，心里暗暗感叹：这些青壮虽然没读过书，但都很朴实，只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愿意为了守护家园而拼命。
王辰回到议事堂时，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刚坐下，就感到一阵疲惫袭来，肩胛处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他从系统空间里取出一瓶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清凉的感觉瞬间缓解了疼痛。
“系统，查看一下当前的势力数据。”王辰在心里默念。
【当前势力：黑石山义军（发展中）】
【人口：32300人（流民30000人，战斗人员2300人）】
【可用资源：精米60万斤（已提取10万斤，剩余50万斤存于系统空间），压缩干粮5万斤，银钱50万两，燧发枪5200支（已提取200支，剩余5000支存于系统空间），弹药102万发，青铜火炮20门（已架设10门，剩余10门待架设），钢制长刀500把】
【战斗人员训练进度：800残兵（熟练掌握燧发枪使用，队列整齐），1500先锋营青壮（初步掌握燧发枪装填与射击，队列训练中）】
【防御工事进度：隘口堵塞完成80，鹿砦与壕沟完成90，火炮架设完成50】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据，王辰松了口气。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要再坚持两天，就能完成所有准备，从容应对官军的进攻。
他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开始推演明天的训练和防御工事的修建。不知不觉中，天已经亮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寨墙下的空地上就已经聚集了几十个青壮，王小二也在其中。李锐准时来到空地，开始教他们“三点一线”的瞄准方法。
“都看好了！眼睛、准星、目标，要在一条直线上！”李锐一边演示，一边讲解，“射击时，手不能抖，呼吸要平稳，扣扳机时要轻，不能太用力！”
青壮们认真地听着，一个个举起燧发枪，对着远处的树干练习瞄准。虽然一开始还是会打偏，但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命中率越来越高。
王小二是学得最快的，他之前打猎时就会瞄准，很快就掌握了“三点一线”的技巧，连续三枪都打在了树干的通一个位置。
“好！打得好！”李锐忍不住称赞道，“继续练！以后你就是先锋营的神枪手！”
王小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练得更起劲了。
其他青壮看到王小二的进步，也更加努力。太阳升起来的时侯，越来越多的青壮来到空地，加入了训练的队伍。空地上的枪声再次响起，比昨天更密集，也更精准。
王辰看着眼前充记活力的场景，心里暗暗想道：周遇吉，你的三万官军，在我们这些拼命的青壮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