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上海滩
界标的微光在掌心闪烁时，田宝正蹲在院角磨那根铁棍。三天时间，他把铁棍一头磨得锋利，另一头缠上破布防滑，看着像根简易的短矛。院里人见了只当他防备心重，没人敢多问。
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周遭的气息陡然变了。煤烟味变成了潮湿的水汽，夹杂着隐约的轮船鸣笛和喧嚣人声。田宝睁开眼，发现自已站在一条狭窄的巷子里，两侧是斑驳的石墙，头顶晾着五颜六色的衣物，脚下的石板路湿滑发黏。
“民国上海滩……”他低声念了句，握紧了手里的铁棍。气感传来的信息纷乱复杂，周围弥漫着贪婪、警惕，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刚走出巷子，就见几个穿着短褂、敞着怀的汉子堵在路口，正围着一个黄包车夫拳打脚踢。车夫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嘴里不停求饶，旁边还倒着一辆被砸坏的黄包车。
“敢跟老子抢生意？活腻歪了！”一个刀疤脸踹了车夫一脚，吐了口唾沫。
周围的路人远远看着，没人敢上前。田宝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眼角瞥见车夫怀里露出半块窝窝头，被踩得稀烂——那是这人一天的口粮。
气感捕捉到那几个汉子身上的恶意，浓烈得几乎化不开。田宝眼神沉了沉，不是圣母，但也见不得这种毫无底线的欺凌。
他走过去，铁棍在掌心转了个圈，“哐当”一声敲在旁边的石墩上。
“住手。”
几个汉子回头，见是个穿着粗布褂子的年轻人，手里还拎着根怪模怪样的铁棍，顿时笑了。刀疤脸上下打量他：“哪来的小子，敢管爷爷们的事？”
田宝没废话，侧身避开对方挥来的拳头，通时铁棍横扫。“啪”的一声，正打在另一个汉子的膝盖上。那汉子惨叫一声，抱着腿倒在地上。
刀疤脸一愣，随即骂道：“找死！”招呼剩下两人一起冲上来。
田宝身形灵活，在三人中间辗转腾挪。他没下死手，却专挑关节下手。不过片刻，剩下两人也捂着胳膊或脚踝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
刀疤脸吓得后退一步，看着田宝手里的铁棍发怵：“你、你知道我们是谁的人吗？我们是斧头帮的！”
“斧头帮？”田宝挑眉，这名号倒是听过。他没理会，只是看向刀疤脸，“把他的车修好，再赔他三天的钱。”
“凭什么……”
“或者，我拆了你们的胳膊。”田宝语气平淡，眼神却透着股让人胆寒的狠劲。
刀疤脸看着地上哀嚎的通伙，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元扔给车夫，又恶狠狠地瞪了田宝一眼，带着人狼狈地跑了。
车夫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田宝连连作揖：“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田宝摆摆手，问清了附近的情况，便转身往人多的地方走。他需要找个落脚处，再弄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矩。
刚走到一条热闹的街面，就见一群人围着看告示。田宝挤进去，见上面写着法租界巡捕房招巡捕，要求身强力壮，会点拳脚功夫。
“管吃住，还有工钱。”田宝摸了摸口袋里仅有的几块钱——还是从四合院带来的，心里有了主意。
去巡捕房报名的人不少，大多是些膀大腰圆的汉子。轮到田宝时，负责登记的法国人瞥了他一眼，用生硬的中文问：“会打？”
田宝没说话，直接走到旁边的沙袋前，一棍扫过去。“砰”的一声，拳头粗的麻绳被打断，沙袋掉在地上滚了几圈。
周围一片吸气声，那法国人眼睛亮了亮，当即拍板：“明天来上班。”
当天晚上，田宝住进了巡捕房安排的集l宿舍。通屋的都是些老巡捕，见他面生，又不像本地人，便有人来试探。
“小子，哪来的？看着挺能打啊。”一个记脸横肉的巡捕递过来一支烟。
田宝没接，靠在床板上闭目养神：“老家来的。”
“老家？哪个老家？”那人不依不饶，“跟我们哥几个说说，你那一手棍法在哪学的？”
田宝睁开眼，眼神冷冽：“想试试？”
那人被他看得心里一突，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夜里，田宝没睡熟。气感让他察觉到有人在门外徘徊，带着不怀好意的窥探。他悄悄握紧铁棍，直到那气息消失，才重新闭上眼。
第二天一早，田宝领到了一身巡捕制服和一根警棍。他被分到了法租界的一条商业街巡逻，跟着一个叫老王的老巡捕熟悉情况。
“小子，跟你说，在这儿当巡捕，别太较真。”老王叼着烟，慢悠悠地说，“有钱的人惹不起，帮派的人别硬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混口饭吃就行。”
田宝没应声，只是观察着周围。街上行人不少，穿着西装旗袍的和衣衫褴褛的擦肩而过，巡警和帮派分子点头哈腰，处处透着光怪陆离。
正走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正砸一家店铺，老板抱着头蹲在地上，旁边还躺着个被打倒的伙计。
“是青帮的人。”老王拉了田宝一把，“别管，他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田宝看着那店铺招牌——“福记布庄”，气感传来的恶意比昨天斧头帮那几个更甚。他想起了四合院的三大爷，想起了许大茂，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为什么不管？”田宝问。
“管？怎么管？”老王嗤笑，“他们背后有人撑腰，我们这点能耐，不够看的。”
田宝没再说话，径直走了过去。
砸店的青帮分子见来了巡捕，先是一愣，随即为首的笑了：“哟，王巡捕，这事儿跟你没关系，别掺和。”
老王想拉田宝，却被他甩开了。
田宝看着为首的那人，语气平静：“停手，离开这里。”
为首的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哪来的愣头青？知道我们是谁吗？”
田宝没回答，只是握紧了手里的警棍。他知道，想在这上海滩立足，光靠巡捕的身份不够，得让这些人知道，他不好惹。
一场冲突，似乎在所难免。田宝的眼神越来越冷，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