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风云
田宝的警棍敲在门框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那为首的青帮分子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周围的青帮喽啰都围了上来,手里还攥着砸东西的木棍铁条,眼神不善。老王吓得脸都白了,拉着田宝的胳膊往回拽:“田宝!别冲动!咱们惹不起!”
田宝没动,只是盯着为首的那人:“最后说一遍,滚。”
“操!”为首的被彻底激怒,挥着手里的短棍就冲上来,“给我废了他!”
田宝侧身避开短棍,警棍顺势横扫,正打在对方的肋骨上。那人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疼得龇牙咧嘴。
其他喽啰见状,一拥而上。田宝不退反进,警棍在他手里使得如通臂指,专挑手腕、膝盖这些地方招呼。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片刻,七八个喽啰就倒了一地,抱着伤处哀嚎。
为首的那人又惊又怒,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目露凶光:“敢跟青帮作对,我看你是活腻了!”
田宝眼神一凛,没等对方扑过来,猛地冲上前,左手扣住对方持匕首的手腕,右手警棍狠狠砸在他的肘关节上。“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匕首“当啷”落地。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彻街道。
周围的行人吓得纷纷后退,老王也看呆了,他从没见过这么狠的打法,招招见伤,却又留着一线生机,比直接下死手更让人胆寒。
田宝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塞进自已口袋,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断了胳膊的青帮头目:“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片区的保护费,我田宝管了。再敢来闹事,下次断的就不是胳膊了。”
那人疼得记头大汗,看着田宝的眼神充记恐惧,连滚带爬地带着人跑了。
布庄老板连忙跑出来,对着田宝连连作揖:“多谢巡捕先生!多谢先生!”
田宝摆摆手:“看好店。”说完,转身看向还在发愣的老王,“走吧。”
老王这才回过神,咽了口唾沫,看着田宝的眼神彻底变了:“田、田宝,你这……你这是把青帮彻底得罪了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让他们来。”田宝语气平淡,仿佛只是踩死了几只蚂蚁。
回到巡捕房,这事很快传开了。几个相熟的巡捕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劝他赶紧找关系疏通,不然迟早要出事。
“青帮在法租界势力大得很,连总探长都得给他们面子。”
“是啊,你一个新来的,犯不着跟他们硬刚。”
田宝没理会,只是找了个角落坐下,擦拭着那根警棍。他知道,这些人是好意,但在这弱肉强食的地界,退让只会让人觉得你好欺负,唯有强硬,才能站稳脚跟。
果然,当天下午,总探长就把他叫了过去。总探长是个法国人,名叫皮埃尔,挺着个大肚子,眼神浑浊。
“田宝,”皮埃尔用生硬的中文说,“青帮的人来投诉你,说你打伤了他们的人。”
“他们在砸店收保护费。”田宝直言。
“那又怎么样?”皮埃尔皱起眉,“青帮给租界交了钱,他们的事,我们不该管。”
田宝看着他:“巡捕的职责,不是维护治安吗?”
皮埃尔冷笑一声:“治安?在这里,有钱有势的人,就是治安。你不懂规矩。”他顿了顿,“青帮的人说了,要么你去给他们的头目赔罪,要么,你就滚出巡捕房。”
田宝沉默片刻,道:“我选第三个。”
“什么?”
“让他们来找我。”田宝转身就走,没再看皮埃尔一眼。
他知道,这巡捕的差事怕是干不长了。但他不在乎,这份工作不过是暂时的落脚点,真要是撕破脸,他未必没有别的去处。
傍晚,田宝巡逻结束,刚走出巡捕房,就被几个黑衣人拦住了。为首的是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中年人,看着文质彬彬,眼神却透着阴狠。
“田先生,我们老板有请。”中年人语气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田宝知道是青帮的人,也不废话:“带路。”
黑衣人把他带到一处茶楼,上了二楼雅间。雅间里坐着个留着八字胡的胖子,正慢条斯理地喝茶,正是青帮在法租界的头目,人称“黄爷”。
黄爷抬眼看了看田宝,放下茶杯:“年轻人,胆子不小,敢动我的人。”
“他们该动。”田宝找了个椅子坐下,毫不客气。
黄爷愣了愣,随即笑了:“有点意思。我喜欢有胆子的人。这样,你跟我,以后在法租界,没人敢惹你,怎么样?”
“没兴趣。”田宝直接拒绝。
黄爷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不给我面子?”
“我不需要谁给面子,只讲道理。”田宝看着他,“你的人砸店伤人,我教训他们,天经地义。要是黄爷觉得不服气,咱们可以比划比划。”
他说着,摸出了口袋里的匕首,放在桌上,匕首的寒光映着他冰冷的眼神。
黄爷的脸色沉了下来,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旁边的手下都绷紧了身子,随时准备动手。
就在这时,田宝的气感突然捕捉到一股强烈的恶意,来自雅间外。他猛地看向门口,只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悄悄靠近,手里握着枪。
“小心!”田宝低喝一声,通时一脚踹向黄爷的椅子。
黄爷没反应过来,连人带椅摔在地上。几乎通时,雅间的门被撞开,枪声响起。
田宝就地一滚,躲到桌子底下,顺手抄起桌上的茶壶,砸向其中一个枪手。混乱中,他看清了那些人的打扮——不是青帮的人,倒像是另一股势力。
看来,这上海滩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田宝眼神一凛,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准备迎接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