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化往前走了几步,步子不快,却像踩在心跳的节拍上。他刚从房东和打手的围堵中脱身,手里那笔九万块的“意向金”还在系统后台安静地滚动着合规记录。现在没人拦他了,可他也没急着离开。
街对面的老周杂货店,像一根扎进眼里的刺,怎么都绕不开。
就在这时,脑子里“咚”地响了一下,不是警报,也不是提示音,倒像是某个沉睡已久的机关,突然咔哒一声,对上了。
【检测到高潜力目标单位:“老周杂货店”,是否投入基础改造资金?选项:是/否】
红色的字浮现在意识里,稳稳当当,不像以前那种被动返利的小通知,反而像有人递来一把钥匙,等着他接。
刘化停住了。
他没急着选“是”或“否”,而是伸手摸进西装内袋,掏出手机,打开银行app——余额跳出来:九百八十万零三千六百元,一分不少。这是他之前买烟刷十万块换来的返利,也是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钱是多了,但他清楚,真正重要的不是钱本身,而是怎么花出去。
他盯着那行红字,心里飞快盘算:系统以前从不主动推荐项目,只会在他花钱后给返利。现在居然主动提示,说明这家破旧的杂货店,绝对没表面那么简单。
他眯起眼睛,重新望向那家小店。
招牌歪歪斜斜,像是风吹了十年都没人修;玻璃蒙着厚厚的灰,门口摆着几筐蔫头耷脑的蔬菜,一条黄狗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舔爪子。店主是个老头,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裤,正弯腰搬一箱泡面,动作很慢,左腿明显不太灵便,起身时还得扶一下货架才能站稳。
这一幕,猛地戳进了他的记忆深处。
三个月后,这片老城区就要拆迁。那时侯,开发商的人开着挖掘机直接冲进店里,老头死死拦在门口不让拆,结果被人一把推倒,左腿当场骨折。新闻只播了不到三十秒,画面还打了马赛克。那时的刘化,只能窝在出租屋里干瞪眼,一分钱都帮不上。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连房租都交不起的穷小子。
他是那个能随手刷十万买包烟,下一秒账户多出九百多万的男人。
“系统。”他在心里问,“收购要多少钱?”
【50万元,产权清晰,无抵押,交易流程可在48小时内完成】
“能返多少?”
【预期返利500万起,具l倍率取决于后续资金投入强度与公众震惊值】
刘化嘴角轻轻抽了一下。
五百万?顶多让人“咦”一声,根本谈不上震惊。上次他刷十万买烟,返了九百八十万,那才叫炸裂全场。这次五十万收个杂货店,估计连水花都溅不起来。
可系统既然主动推,肯定有它的道理。
他闭上眼,启动“财富感知”。
整条街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电网负荷、供水压力、商铺租约到期时间……一堆数据闪过,最后全都聚焦在那间不到四十平的小店里。
产权:个人所有,三十年前买的,一直没动过。
租金:八年没涨,每月八百,现金结算。
经营情况:日均流水五六百,但每天凌晨三点,电表读数会突然上升12。
设备:店里没什么大电器,但地下室有一条独立供电线路,没登记。
凌晨三点,耗电突增?
刘化眼神一凝。
一个卖零食烟酒的小店,半夜谁在用电?还用得这么隐蔽?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世强拆之后,警察来搜查,在店铺夹层里发现了一台老式无线电发报机,说是七八十年代留下的民防设备,后来也就不了了之。当时他觉得只是巧合,现在看来,这个老头,恐怕不简单。
他往前走了两步,站在马路斜对面的公交站牌下,借着玻璃反光悄悄观察店内。
老头正在整理货架,动作缓慢但沉稳。他左手小指缺了一截,袖口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一枚翡翠扳指,绿得透亮。搬完最后一箱泡面,他直起腰喘了口气,抬手擦汗时,顺手把一根檀木簪子别回了头发里。
刘化瞳孔微微一缩。
断指、跛脚、扳指、站姿笔挺……这些细节拼在一起,答案呼之欲出。
这老头,当过兵,而且不是普通的兵。
难怪系统会标记为“高潜力目标”。
不是因为地段,也不是单纯为了返利,而是因为这个人。
一个被时代遗忘的老兵,守着一间破店,深夜偷偷用电,或许还在坚持某种使命——监听、记录,甚至传递信息。
这种人,一旦遇上拆迁,宁死也不会退让。
而刘化,不想再看一次那样的结局。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已:“这不是让慈善,是投资。”
系统要的是“花得嚣张”,那就得把这五十万,花出一百万的气势!
他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飞快写下三条计划:
一、收购完成后,当场宣布追加一百万装修预算,全款预付施工队,要求三天内开工。
二、签十年长租合通,月租提到一万,一次性付清全部租金。
三、请本地电视台来让专题报道,标题就叫《百万豪掷救活百年老店》。
这一套操作下来,别说震惊值了,整个城市都会议论纷纷。
五十万本金,配上百万级排面,返利绝不止五百万。
他抬头,再次看向那家店。
老头已经坐回折叠椅上,闭目养神,黄狗趴在他脚边,耳朵偶尔抖一下。
刘化站着没动。
他知道,只要他说一句“我要买店”,系统就会立刻划款,交易马上开始。
但他还没进去。
他在等。
等一个最合适的时机,等一个能让每一分钱都“砸出响声”的节奏。
风轻轻吹过来,掀起他西装的一角,钢笔从公文包拉链缝里滑出半截,刚好遮住手腕上的百达翡丽。
他抬手,把钢笔推了回去,动作干脆利落。
然后低声说了一句:“就从你开始。”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迈出第一步。
右脚落地,鞋尖正对着杂货店门口那道裂开的水泥台阶。
左脚刚要跟上——
黄狗突然抬起头,冲着他低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