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太阳那边挪过来,飞船外壳还沾着层耀斑烤出的淡红印子,跟老家灶台上没擦干净的锅灰似的。怀里的《河洛天书》总算不那么烫了,桑皮纸软乎乎的,像晒透了的老棉布。没等我给舷窗贴层防辐射膜,眼前的光景突然变了——一片金灿灿的环子绕着颗土黄色的球转,环上的冰粒闪着光,跟老家冬天屋檐下挂的冰溜子串成了圈,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土星。
“周宝地!快瞅左边!土星环被拆了!”陈靖姑的声音跟被针扎了似的,她手里攥着本《极端物质世界》,书页抖得哗哗响,“刚翻着《可怕的巧合大全集》,说宇宙海盗盯上了土星环的冰粒,要拆下来当‘星际冰雕’卖——你看那艘破船!”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见艘浑身锈迹的飞船悬在土星环旁边,船身上喷着“宇宙废品回收”的黑字,跟老家村口收破烂的三轮车似的。几个穿银色宇航服的人正用机械臂掰土星环的冰粒,掰下来的冰块往船舱里塞,跟捡不要钱的白菜似的。为首的海盗举着个扩音器喊,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凡人们!此乃无主之物!谁先抢着归谁!”
“无主之物?这土星环跟老家的山似的,长在这儿几亿年了,轮得到他们拆?”我摸出乾坤珠,珠子这会儿凉丝丝的,表面的八卦纹闪着淡蓝光。正想喊吕洞宾来帮忙,飞船外头突然“嗖”地窜过道红光——哪吒踩着风火轮飘过来,混天绫在身后飘得跟块红绸子似的,火尖枪亮得晃眼。
“呔!尔等毛贼!也敢偷拆土星环!”哪吒的声音脆生生的,跟敲铜锣似的,“这环子是烛龙当年用来定土星引力的,拆了它,整个太阳系的轨道都得乱!”说着就把混天绫往空中一抛,红绸子瞬间变长,像条活过来的红蛇,缠住那些被掰下来的冰粒,轻轻一拽,冰粒就乖乖归位了,跟串珠子似的。
那海盗头子急了,操控机械臂往哪吒身上戳:“哪来的小屁孩!敢管老子的生意?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这冰粒我拆定了!”可他的机械臂刚碰到混天绫,就被红光裹住,“咔嗒”一声折了,跟掰断的筷子似的。
“糟了!土星环的引力乱了!”林默娘突然喊,她指着卡西尼缝——那道宽宽的环缝里,冰粒开始往两边飘,跟散了架的算盘珠子似的,“《宇宙从何而来》里写着,卡西尼缝是土星引力的‘平衡线’,冰粒散了,土星的自转都得歪!”
正这会儿,何仙姑踩着片荷叶飘过来,她手里的荷花还沾着点广寒宫的露水,花瓣一展开,就往卡西尼缝里飘。“莫慌,”她的声音轻轻的,跟风吹荷叶似的,“我这荷花能引太空里的养分,在缝里种上‘引力草’,就能稳住冰粒——《山海经·西山经》里写过,这种草能跟着引力长,跟老家的爬山虎似的,能把散了的东西缠牢。”
说着就把荷花往卡西尼缝里一抛,花瓣落在冰粒上,瞬间长出细细的绿芽,芽子飞快变长,缠着冰粒往一块儿聚,没一会儿,散了的冰粒就被草叶捆成了串,跟老家秋收时捆的玉米秆似的。那海盗头子瞅着傻眼了,机械臂折了不说,船舱里的冰粒还跟着引力草往回飘,跟长了腿似的。
“这……这是啥妖术?”海盗的声音都发颤了,“俺们就是想赚点星际币,至于吗?”哪吒把火尖枪往他飞船跟前一戳,吓得海盗赶紧关了舱门:“还不快走!再不走,吾把你们的破船当冰雕卖了!”
海盗船“嗖”地窜走了,留下几块没来得及搬的冰粒,跟丢了的馒头似的。哪吒收起混天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环子可算稳住了,刚才烛龙托梦给俺,说要是土星环散了,他还得跑一趟来修——他老人家现在忙着给宇宙织引力网,没空管这些小破事。”
何仙姑的荷花还在卡西尼缝里飘着,引力草长得绿油油的,把环缝遮得跟片小荷塘似的。“周大哥,你看那草叶上!”林默娘突然喊,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草叶上沾着点淡金色的粉末,跟撒了层金粉似的,“《地球神秘现象大全集》里写着,这是‘终极微粒’的碎屑,烛龙当年定引力时留下的!”
我赶紧让飞船往那边挪,用收集器把金粉收起来,粉末沾在手上,凉丝丝的,跟抹了层薄荷油似的。陈靖姑翻着《上古神话》,突然笑了:“书里说,下一站得去喜马拉雅山,那地方藏着烛龙的‘冰魄’,能把这些微粒凝成块——就是《地球神秘现象大全集》里提的‘雪的故乡’之谜,说那山底下有远古的冰,跟土星环的冰粒是同源的。”
哪吒踩着风火轮凑过来,混天绫还在轻轻飘:“喜马拉雅山?俺去过!那地方的雪比广寒宫的还厚,俺上次在那儿堆了个雪人,回来时忘了拆,不知道现在化没化。”何仙姑也笑了:“那山底下的冰泉,跟我这荷花的露水是一个味儿,到了那儿,培育引力草就更方便了。”
我摸了摸怀里的天书,桑皮纸透着股安心的温度。土星环在窗外转得越来越稳,冰粒闪着光,跟串起来的珍珠似的。“走!去喜马拉雅山!”我拍了拍仪表盘,“咱连海盗都赶跑了,还怕挖不着块冰魄?就是希望到了那儿别太冷,我这旧棉袄可扛不住雪。”
飞船朝着地球的方向飞,土星在身后慢慢变小,那圈金灿灿的环子越来越远,跟挂在天上的项链似的。我知道,下一站的雪山肯定有新麻烦,可一想到能找着终极微粒的线索,还能瞅哪吒堆的雪人,心里就跟揣了块刚烤好的红薯似的,热乎得很——就是别再遇上拆东西的海盗了,这宇宙里的“老物件”,可经不起这么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