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喜马拉雅山的雪堆里扒出来，我裤脚还沾着没化的雪渣，蹭在飞船地板上跟撒了把碎盐似的。怀里的《河洛天书》凉得跟揣了块刚从井里捞出来的冻萝卜，桑皮纸硬邦邦的，像是也怕了这趟的寒气。没等我把棉袄的拉链拉到顶，飞船突然跟撞上老家冻硬的田埂似的颠了下——再睁眼，外头一片白茫茫，天王星的冰盖在跟前铺开，跟老家冬天冻裂了的池塘似的，甲烷冰泛着淡蓝的光，硬得能当磨刀石。
“周宝地！快把暖手宝揣好！天王星温度能冻住你的哈喇子！”陈靖姑的声音从驾驶舱挤出来，她手里攥着本《极端物质世界》，书页被冻得发脆，“刚翻着《可怕的巧合大全集》，说尤弥尔的冰霜军团占了这儿！他们要把天王星的冰盖拆了做‘星际冰窖’，存宇宙海盗的冻货——你看那冰坡上！”
我扒着舷窗眯眼瞅，果然见群浑身裹着冰甲的巨人在冰盖上凿冰，冰甲上的裂缝跟老家冬天冻裂的水缸似的，掉下来的冰碴子比我拳头还大。为首的巨人脑袋上顶着个冰做的王冠，歪歪扭扭的，像用冻硬的馒头捏的——不用问，这就是冰霜巨人尤弥尔，他手里的冰锤砸下去，甲烷冰就跟掰饼干似的裂成块，嘴里还喊着：“凡人们！此乃冰霜神域！再靠近，就把你们冻成冰雕！”
“冻冰雕？我老家冬天冻的白菜都比你这冰雕好看！”我摸出乾坤珠，珠子这会儿凉得扎手，表面的八卦纹闪着淡蓝光，跟冰盖的光凑成了对。正想喊吕洞宾来帮忙，飞船外头突然飘来道金光——张道陵踩着桃木剑过来了，道袍上绣的五雷符闪着红光，跟老家灶台上贴的门神似的，手里还攥着个雷令，“宝地莫慌！吾从《道教史》里瞅见此处有难，特来助你——这冰霜巨人的冰甲怕雷，吾的五雷正法刚好能化冰！”
没等尤弥尔反应，张道陵就把雷令往空中一抛，嘴里念着咒：“天雷隐隐，地雷殷殷，五雷聚顶，破冰融寒！”话音刚落，几道红光就从雷令里窜出来，跟炸油条的油星子似的，直往冰盖砸去——“滋啦”一声，甲烷冰开始融化，跟冻了半个月的肉遇上热水似的，化成的液体顺着冰坡流，冒着白气，跟老家煮面条的蒸汽似的。
尤弥尔急了，举着冰锤就往张道陵砸：“该死的道士！你敢毁吾的冰窖！”可他的冰锤刚碰到红光，就“咔嗒”一声裂了，冰渣子溅了他一脸，跟撒了把碎玻璃似的。“你这冰锤质量也太差了，跟我老家赶集买的塑料玩具似的！”我对着通讯器喊，“尤弥尔，别瞎折腾了！《宇宙创世纪》里写着，天王星冰盖是宇宙热寂的‘温控阀’，你拆了它，整个宇宙都得冻成大冰坨！”
尤弥尔愣了愣，冰甲上的裂缝又掉了块冰碴：“热寂？吾只知道这冰盖能存冻货……谁知道这么金贵？”他身后的冰霜巨人也停了手，有的还偷偷舔了口融化的甲烷冰，跟小孩偷尝冰棒似的，被尤弥尔瞪了一眼才缩回去。
“既然知道错了，就得签个协议！”陈靖姑翻着《世界下海难揭秘》，突然笑了，“刚找着个旧条约模板，改改就能用——就叫《热寂和平条约》，规定你俩不能拆冰盖，还得一起护着，跟老家分地似的，划好地界，互不捣乱！”
我赶紧把乾坤珠往冰盖中央一放，珠子射出道蓝光，在冰面上映出条约的字，跟投影似的。尤弥尔凑过来看，冰甲蹭着冰面“沙沙”响：“还要共享冰盖资源？吾要存冻鹿肉，你们可别跟吾抢地方！”张道陵笑着点头：“只要你不拆冰盖，存啥都行——吾还能帮你在冰盖下建个‘恒温冰窖’，用五雷正法调温度，比你那破凿子管用多了！”
林默娘突然指着冰盖深处喊：“你们看！冰底下有光！”我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果然见道淡绿色的光从冰缝里渗出来，跟老家春天冻融的池塘里冒的青苔光似的。“《山海经·北山经》里写着，天王星冰盖下藏着‘烛龙冰魄’的碎片！”陈靖姑翻着书，“有了这碎片，就能补全乾坤珠的熵减力，离渡劫飞升又近一步了！”
尤弥尔眼睛一亮，忘了刚才的气：“烛龙冰魄？吾听说那玩意儿能让冰盖永远不化！要是能拿到，吾的冰窖就再也不用怕热了！”张道陵拍了拍他的冰甲：“只要你守条约，等咱们取了碎片，分你点当‘冰窖防腐剂’——比你那冻鹿肉管用！”
我摸了摸怀里的天书，桑皮纸慢慢回暖，不再像刚才那么硬邦邦的。天王星的冰盖在脚下泛着淡蓝光，冰霜巨人开始帮我们清理冰缝，尤弥尔还时不时用冰锤敲敲冰面，跟老家盖房时夯地基似的。“行了，条约签好了，”我把签好的《热寂和平条约》折起来塞进兜里，“下次可别再拆冰盖了，再折腾，宇宙真冻成大冰坨，你那冻鹿肉都得冻成石头！”
尤弥尔憨厚地笑了，冰甲上的冰碴子掉了一地：“知道了！下次吾要建冰窖，先跟你们打招呼——对了，你们下次来，吾请你们吃冻鹿肉冰棍！”
飞船慢慢离开天王星，冰盖在身后变成个淡蓝色的球，跟老家冬天挂在屋檐下的冰灯笼似的。我把暖手宝揣回怀里，心里琢磨着：下一站要是再去冰天雪地的地方，我可得多带两双袜子——不然脚冻得跟冰棍似的，连乾坤珠都握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