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可考。
地点是混沌核心,一片无边无际的灰白雾海。元炁如粥,缓慢翻涌,裹挟着无数沉浮不定的先天魔神胚胎。这些胚胎形态各异,有的似龙,有的如山,还有的像一颗颗巨大的蛋。它们在混沌中静静孕育,尚未觉醒,却已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原始威压。
李狗蛋不知道自己在这里漂了多久。
他没有身体,没有声音,甚至连完整的五官都没有,只有一团模糊的意识,在混沌中随波逐流。他曾是地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年,网吧包夜到凌晨三点,泡面配辣条,打完游戏倒头就睡。再睁眼,就成了这团飘来荡去的“精神垃圾”。
更糟的是,这里不欢迎清醒的意识。
混沌排斥异常,而他,就是异常本身。每一次试图凝聚灵体,都会引来周围气流的挤压与撕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排斥他这个“bug”。孤独像藤蔓缠住神志,时间久了,连记忆都开始发霉。
他只想活下去,最好还能动一动手,说一句话,哪怕只是骂一句“这破地方”,也算活着的证据。
就在他快要被虚无吞没时,一道冰冷的电子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兼容性极高的意识波动……绑定中……成功。】
【无限诸天模拟器,已激活。】
李狗蛋愣了两秒,随即在意识里狂笑:“搞点大的!老子终于不是孤魂野鬼了?”
【首次任务开启:初始混沌——生存一个元会周期。身份加载中……先天魔神·蛋形(未孵化)。倒计时,三、二、一——】
眼前一黑。
再睁眼,他已经“看”到了自己。
一团椭圆的、泛着微光的肉球,悬浮在混沌缝隙之间,连眼睛都没有,全靠感知外界。四周全是翻滚的浊气,远处隐约能看到几个巨大胚胎缓缓转动,其中一颗格外庞大,形如巨人,蜷缩在混沌深处,哪怕未醒,每一次呼吸都引得空间震颤。
那就是盘古胚胎。
李狗蛋对这个名字不陌生,但此刻看到真身,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不是生物,那是规则的具象化,是未来要劈开天地的存在。他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连给对方当脚垫都不够格。
【模拟开始。当前状态:虚弱(灵体完整度30%)】
他不敢乱动,只能一点点吸收周围稀薄的先天灵光。过程缓慢得令人发疯,好几次差点被路过的一缕混沌风刮散。但他咬牙坚持,终于在不知过了多久后,凝聚出半只虚幻的手臂。
“能动了!”他兴奋得差点把刚凝出来的手指抖散。
有了肢体,行动效率大幅提升。他开始试探性地研究模拟器界面——一个悬浮在意识中的金色光球,能调出任务进度、世界信息和一段奇怪的“片段回放”功能。
“还能回放?”他好奇地点开刚才的画面,发现系统竟记录了他每一秒的动作和环境变化,“有点东西啊。”
正琢磨着,意外发生了。
他在躲避一股乱流时,不小心撞到了盘古胚胎外围的一层能量膜。刹那间,一股恐怖的威压降临,同时另一颗刑天模样的胚胎猛然睁眼,挥起虚影巨斧朝他劈来!
李狗蛋吓得魂飞魄散,勉强侧身躲过,但左半边灵体还是被削去一大块,疼得他意识直颤。
“我招谁惹谁了?!”他欲哭无泪,“睡觉也能挨打?”
这一击让他彻底清醒——在这片混沌里,弱小就是原罪。
他不再莽撞,转而利用“片段回放”观察盘古胚胎的活动规律。发现每当它微微震动,周围混沌就会产生短暂的应力集中,若此时施加外力,或许能影响其开天进程。
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既然你以后要开天,那我帮你……加点料。”
他将积攒的所有先天灵光压缩重组,结合地球物理常识,硬生生搓出了一小撮粉末状物质——防滑粉。虽然只是个恶作剧般的念头,但他想试试,能不能让盘古斧柄在劈砍时更稳一点。
当然,他也可能是想看看这位创世神会不会摔个大跟头。
他悄悄靠近,趁着盘古胚胎即将苏醒的瞬间,把那撮“混沌防滑粉”撒在了斧柄接触点上。
下一刻,天地变色。
盘古睁眼,抬斧,怒吼!
可就在斧刃斩落的刹那,那本该稳固的斧柄竟因摩擦力突变发生偏移,力量失衡,反噬自身。开天一击未成,反而引爆了周围亿万里的混沌元炁。
轰——!
李狗蛋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炸成了无数碎片,意识濒临溃散。
【模拟结束。评级:惨不忍睹。奖励:无。】
【宿主生命值低于临界点,系统启动紧急协议……检测到强烈不甘情绪,激活隐藏功能——模拟回溯。】
【是否消耗怨念值×10,回到关键节点重新选择?】
李狗蛋残存的意识疯狂点头:“回!必须回!老子就不信邪了!”
画面倒流,时间退回他手持防滑粉的那一刻。
这一次,他没再恶作剧。
而是深吸一口气,将剩余灵光全部投入,凝成一块柔韧的缓冲垫,轻轻贴在斧柄握持处。
盘古再次睁眼,抬斧,怒吼!
斧落,天地开!
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一道金光贯穿万古,照进这片死寂的混沌。
【模拟结束。评级:勉强合格。奖励发放:开天功德金光(微量),盘古健身操(入门)。】
一股温暖的金光涌入李狗蛋的残魂,迅速修复他的灵体。原本破碎的意识重新凝聚,身形由肉球逐渐拉长,最终凝成一个三尺高、通体泛金的小人轮廓,眉心一点微光闪烁,正是模拟印记。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终于像个“人”了。
“原来……帮人也能赚金光?”他咧嘴一笑,“早说嘛。”
他站在一处相对稳定的混沌涡流带,手中浮现出那个金色光球——模拟器。界面比之前清晰了许多,多了几行新选项:【下次模拟:随机抽取】、【情绪值:感激×5,共鸣×2】、【权限升级:基础模拟权→初级修正权】。
远处,盘古残影伫立虚空,虽未完全成型,却已如山岳般不可撼动。那一斧劈出的裂痕仍在延伸,仿佛预示着万千世界的开端。
李狗蛋望着那道裂缝,忽然笑了。
“第一次是运气,第二次是脑子。”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微弱力量,“接下来,咱也该搞点正经事了。”
他点下【开始下一次模拟】。
光球微微一震,浮现一行字:
【正在扫描可解锁世界……发现异常波动……匹配中:民国战乱篇、星际虫族入侵、魔法少女甜品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