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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蒋云夜也回到西院住处。
屏退下人后,屋内只剩下我们二人。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静谧。
我不由回想起三日前,与他拜完堂,这人竟然奇迹般的苏醒了。
彼时,我正对着龙凤喜烛发呆。
却冷不防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沙哑,却清晰无比的声音:
“夫人,我们是否该饮合卺酒了?”
四目相对,我惊得差点叫出声。
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醒了?”
太医不是都说希望渺茫吗?
蒋云夜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缓缓坐起身,与我交杯饮下合卺酒。
“我其实早已恢复意识,只是此前一直佯装未醒。”
“让夫人受惊,是我的不是。”
我闻言更是惊讶:“为何装睡?”
蒋云夜眸色转深,压低了声音:
“西凉对大宋边境一直虎视眈眈,我若苏醒的消息传开,他们必定心生忌惮,不敢主动来犯,只会率领王账不断迁徙至草原深处。”
“那里地势复杂,气候恶劣,他们熟悉无比,而我大宋铁骑若深入追击,必然处于劣势,补给困难,极易陷入被动。”
我立刻明白过来
但旋即又升起另一个疑问:
“既然你早有意识,我临时决定要嫁你,你为何不阻止?”
蒋云夜转眸看向我,烛光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竟映出几分难以言喻的灼热。
他反问道:“为何要阻止?”
“我重伤昏迷,你仍愿嫁我为妻。”
“此情此意,云夜感激不尽,又何来拒绝之理?”
桌上喜烛摇曳,映得我脸颊阵阵发烫。
没过多久,蒋云夜便要奉旨出征。
而蒋云琛也用一顶小轿,将沈言柔从侧门抬了进来。
沈言柔当然不高兴,当晚就与蒋云琛闹了一场。
蒋云琛起初还耐心哄了几句。
但接连几日被沈言柔的眼泪和抱怨纠缠。
加之国公夫人不断施压。
他也渐渐失了耐心,在一次争吵后摔门而出。
下人将这些闲话当做笑谈传到我耳中时,我正悠闲地修剪着一盆兰花。
闻言只是淡淡一笑。
他们狗咬狗一嘴毛,我自然乐得看戏。
在走廊遇到脸色憔悴的沈言柔时,她眼底闪过怨毒。
“姐姐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我告诉你,别得意得太早。”
“就算我现在只是个妾,云琛哥哥心里的女人始终是我!”
“他答应过我,日后一定会想办法抬我为妻的”
我停下脚步,看着她色厉内荏的模样,只觉得可笑。
我微微一笑,语气悠然:
“那妹妹可知,你的云琛哥哥此刻去了哪里?”
沈言柔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神闪烁:
“他…他自然是去衙门处理公务了!”
“哦?是吗?”我故作惊讶,“可我记得林家今日举办了一场诗赋大会,”
“听闻那林太傅的千金林若瑶小姐,不仅家世显赫,更是生得貌美如花,才华横溢。”
沈言柔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扭头就走。
我看着她离去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对丫鬟道:
“走吧,我们也出去走走。”
当然是去看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