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拢着堆篝火，火星子随着晚风时不时往上跳。林凡把雪莲从怀里小心掏出来，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在火光下泛着莹白的光，丝丝缕缕的灵气像游丝似的往外出冒。
他盘腿坐好，捏着雪莲根茎，按照鼎痕“梳理”过的内功精要运转内力。刚将雪莲凑近唇边，掌心的鼎痕突然又热了起来，这次不是温和的暖意，而是像有个细微的漩涡在转——雪莲里的灵气被一股脑儿地“吸”了过去，原本淡白的光晕瞬间缩了大半，再反哺回来时，竟成了近乎凝实的白色气流，顺着他的喉咙往丹田钻。
“好强的力道！”林凡心里一惊，赶紧凝神控住气流。这提纯后的灵气比他想象中烈得多，冲得经脉微微发涨，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他咬着牙，按照鼎痕提示的关窍慢慢疏导，将灵气一点点揉进内力里——原本卡在二流巅峰许久的瓶颈，竟像被温水泡软的纸，“啵”地一声破了。
内力骤然暴涨，在丹田翻涌着往四肢百骸窜，林凡忍不住闷哼一声，额头上渗出冷汗。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最后一缕灵气被消化干净，他才缓缓睁开眼，抬手一挥——掌风扫过，竟把洞壁上的碎石震掉了一小块。
“一流境界！”林凡握了握拳，掌心记是力感。这突破比他预想中快了至少半个月，千年雪莲的功效再加上鼎痕的提纯，简直是天作之合。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雪莲，花瓣已经蔫了，灵气散尽，只剩点干枯的茎叶，随手丢进篝火里，火苗“噼啪”响了两声。
今晚算是彻底站稳了脚跟。林凡松了口气，靠在石壁上想歇口气，却突然听见洞外有动静——不是风声，是脚步声，很轻，却瞒不过突破后敏锐的感官。
他瞬间绷紧了神经，抓起身边的柴刀往洞口挪。月光从洞口照进来，映出个熟悉的身影，正猫着腰往洞里探——竟是陈思远！
这家伙怎么会找到这来？林凡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柴刀。陈思远是内门弟子里的佼佼者，修为早就是一流中期，比刚突破的自已强得多，硬拼肯定讨不到好。
陈思远显然也没想到林凡会醒着，愣了下，随即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长剑：“倒让你醒了。也好，省得我多费手脚。”
“陈师兄深夜来后山，是特意找我？”林凡没动，余光在洞里扫了圈，想找退路。山洞不大，除了洞口只有个通往后山更深处的窄缝，平时被藤蔓挡着，只能容一人侧身过。
“找你？”陈思远往前走了两步，剑尖指着林凡，“我是来清理门户的。一个杂役，靠着旁门左道爬上来，还敢擅闯藏经阁，留着你也是祸害。”
他这话半真半假，真正让他动杀心的，是刚才看见林凡轻松逼退赵虎的样子。一个能在五天内从三流窜到二流巅峰，甚至能硬撼赵虎的人，要是再留着，迟早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尤其是在他眼瞅着要竞争内门首座弟子的节骨眼上，绝不能留隐患。
“旁门左道？”林凡挑眉，“陈师兄怕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吧？”
“牙尖嘴利！”陈思远被说中了心思，脸色一沉，“既然你不肯安分，就别怪我心狠！”
话音刚落，他突然提剑刺过来，剑风凌厉，正是青风剑法里的杀招“穿云”。林凡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柴刀横扫过去逼他后退，自已则借着这股力道往洞后的窄缝退——打不过，先跑再说！
陈思远见他要逃，哪肯放过，脚尖一点追上来，长剑挽了个剑花，直刺林凡后心：“想跑？没那么容易！”
林凡听见身后风声，猛地矮身，柴刀反手往身后一挡。“当”的一声，柴刀被长剑磕得嗡嗡响，虎口震得发麻。他借着这股反力往前一蹿，钻进了窄缝里。
“该死！”陈思远追到缝口，看着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脸色铁青。这缝太窄，他的长剑根本挥不开，只能收了剑，也侧身挤进去：“林凡！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窄缝里黑得很，只能摸着石壁往前走，碎石时不时硌到脚。林凡不敢回头，闷头往前冲，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陈思远跟得很紧，脚步声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他脚下突然一空，身l往前栽去！
“糟了！”林凡心里大叫不好，这竟是个陡坡！他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藤蔓，却只扯下几片叶子，整个人顺着坡滚了下去。
“砰！”后背撞在块石头上，疼得他眼前发黑，柴刀也脱手掉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却听见坡上传来陈思远的声音：“摔死了才好！”
紧接着，陈思远也顺着坡滑了下来，落地时稳稳站住，长剑再次指向林凡：“这次看你还往哪跑！”
林凡咬着牙撑起身，刚想说话，却突然瞥见陈思远身后——陡坡下竟是片密密麻麻的灌木丛，而灌木丛里，隐约有几道黑影在动，绿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这边，像是……狼？
青木门后山有野狼，他劈柴时听杂役弟子说过，只是没想到会在这碰上。而且看数量，至少有七八只！
陈思远也察觉到了不对，回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该死的！是狼群！”
他刚想转身往坡上退，狼群却已经动了，为首的那只灰毛狼“嗷”地一声，带着群狼扑了过来，目标直指离得最近的陈思远！
陈思远没办法，只能暂时放过林凡，挥剑迎上去。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倒是砍翻了两只狼，可狼群悍不畏死，前赴后继地往上冲，很快就把他围在了中间。
林凡趁机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被狼群缠住的陈思远，眼神沉了沉。按理说，陈思远想杀他，他该趁此机会跑掉，甚至落井下石。可……
“嗷呜！”一声惨嚎，陈思远没注意，被身后的狼咬中了胳膊，长剑“哐当”掉在地上。
林凡心里一动。不管怎么说，陈思远也是青木门弟子，真让他死在这，传出去门派怕是要查。而且……他抬头看了眼坡上，刚才滚下来时，好像瞥见坡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像是……三长老？
难道陈思远来杀他，三长老知道？甚至……是三长老授意的？
如果是这样，陈思远死了，三长老只会更恨他，到时侯麻烦更大。
心念电转间，林凡捡起脚边的柴刀，深吸一口气，朝着狼群冲了过去。
“陈思远！接着！”他大喊一声，将柴刀朝着陈思远扔过去。
陈思远正被狼爪按得快要撑不住，见柴刀飞来，赶紧伸手接住，回头看了林凡一眼，眼神复杂：“你……”
“先杀出去再说！”林凡没工夫跟他废话，捡起地上一根粗树枝，照着最近的狼头砸了下去。他刚突破一流，力气比之前大了不少，一棍下去，那狼呜咽一声倒在地上。
陈思远也反应过来，握紧柴刀砍翻身边的狼，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勉强挡住了狼群的攻势。
“往左边退！那边有树！”林凡低声道，他刚才瞥见左边有棵歪脖子树，爬上去就能暂时避险。
陈思远没反驳，跟着他往左边冲。两人合力砍开一条路，总算冲到了树下。林凡先推了陈思远一把：“你先上！”
陈思远咬了咬牙，没客气，踩着树干爬了上去。等林凡也爬上来，狼群才追到树下，围着树嗷嗷叫，却够不着。
两人坐在树枝上，都喘着粗气。陈思远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捂着胳膊看了林凡一眼，语气生硬：“刚才……谢了。”
林凡没接话，只是往坡上看——那道人影早就没了。是错觉？还是三长老真的走了？
陈思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也皱起了眉：“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林凡收回目光，“陈师兄，你现在还想杀我吗？”
陈思远沉默了下，摇了摇头：“狼群没走，先保命吧。”他顿了顿，又道，“之前的事……是我冲动了。”
林凡没说话。他知道陈思远不是真心认错，只是形势所迫。但至少现在，两人暂时安全了。
他靠在树干上，看着树下的狼群，心里却没放松。今晚这事肯定没那么简单，陈思远的杀机，坡上的人影，还有三长老……看来他突破一流，不仅没让麻烦变少，反而把更大的麻烦引来了。
以后的路，怕是更难走了。